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开始询问关于大旗集团的事情。万万没想到,刚一提到海沙的事情,田小强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海洋兄弟,你也别怪我马后炮,这件事情不要说我知道,不怕在深圳特区附近做砂石的都心知肚明。”
“盐田区,宝安区,松岗区,这三个地方是砂石厂家的主要分布地点,可你打听下,除了大旗集团敢使用海砂,其他谁敢用?”
“哦?这是什么原因呢?”
李海洋问道。“人家大旗集团上面有人,也不知道凭借了什么势力,就这么正大光明地把海沙送到各大混凝土厂,都是按照河沙价收购。”
田小强恨恨地说道。“我们这些厂子可就惨了,也学着人家送海沙,二话不说就给退了回来,说是含氯量太高。”
“混凝土厂的人说了,大西集团有专业的清洗海砂设备,所以送来的海沙都可以当河沙用,我们这些厂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在旁边的牛小山听了这话,忍不住说道:“那就算是这个设备价格贵,你们也可以集资购买海砂清洗设备啊。”
“大家伙正当竞争,我就不信没饭吃。再说了,你们这些小厂子买不起设备,据说雷州集团家大业大,他们也买不起吗?”
这些话其实李海洋也想问,只不过牛小山心直口快,抢先说了出来。“唉…这根本不是设备的事儿。”
田小强一脸沮丧地说道,“我们这设备买了,但你就是洗出个花来,人家也说不合格。”
“检验标准都是混凝土厂说了算,说你行那就行,不行也行!至于我们就只能认倒霉,买设备的钱都白花了。”
“雷州集团也是这样,这事闹了很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总而言之吧,大旗集团是肯定有人的,我们是真斗不过人家。”
李海洋心里和明镜一样,如果使用大量淡水清洗海沙,其中消耗的能源成本可不老少。这么闹腾下来,海砂的价格优势也会荡然无存,无非就是一个资源获取容易罢了。既然大型集团能够长年累月地打价格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对方送的是未经过清洗的海砂,这才导致大批建筑开裂。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搞清楚大旗集团内部情况,只要是能掌握对方海砂不达标,清洗设备根本没有启用,便能占据主动。即便是大旗集团背后有着势力,可只要是把事情捅出去,闹得沸沸扬扬,用舆论的力量就能将其击败。回到自己的屋里之后,李海洋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到底如何才能掌握第一手切实的资料。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一个内应,将大旗集团砂石原料的生产运输环节弄明白,最好还要留下铁证。这个想法虽然简单,可是实现起来却极为困难。今天去大集集团的时候也看到了,厂区外面把守森严,而且院墙都高达5米多,上面全都是碎玻璃和铁丝网。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厂区大院,更像是监狱集中营的样子,明显是预防外来人员进入的。之所以自己两个人可以畅通无阻,完全是因为去过红星混凝土厂,有了厂办主任这个挡箭牌才能顺利地进入厂区。可即便是如此,也只能走马观花,做不到详细取证,真要想确切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安排一个人进入大旗集团才行。但是从今天的观察来看,这个企业很有可能有着阴暗的背景,光是那俩门卫就妥妥的是地痞流氓。自己和牛小山都露过脸,想要混进去风险实在是太大。李海洋自己长得是一表人才,个子高大,相貌英俊,只要是见过的人,肯定都有深刻的印象。牛小山就更甭提了,身高1米87,犹如黑铁塔一样的身板,就是隔上半里地也能认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作为内应的这个人必须十分机灵,还要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才行,如此人选实在是难找。其实李海洋也不是没有想过从正当途径举报,可是大旗集团已经在此地将近一年了,同行里还都知情,依然奈何不得。由此看来,对方的后台很硬,通过正当途径解决问题,几乎是没有可能。这件事情如果得不到解决,就根本谈不上正当有序地经营竞争,看起来深川特区的商业环境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现在只是投资盘下了一个小型砂石厂,想要急流勇退,完全来得及。可是李海洋心里明白,即将到来的房地产大潮才是整个时代中财富最为集中的地方。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站稳脚跟,以后再想要抢占市场份额就更加困难。李海洋和牛小山商量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头绪,做大事的人往往心态平和,虽然事情难以解决,可还是该吃吃,该睡睡。有句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果然在不知不觉间有了转机。牛小山知道李海洋的打算之后,别为寻找这个人选绞尽脑汁,他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态,脸上自然是一副苦瓜脸。李佳麟只有十八九,可却十分聪明,早就看出牛小山的神色不对劲来。“牛小山大哥,到底做什么事?我看这两天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出来听听嘛。”
李佳麟说道。牛小山倒是没有多想,随口说道:“海洋大哥想弄明白大旗集团里面的情况,现在找不到内应人选。”
“那个地方的门卫一看就是地痞,听口音还是当地人,估计里面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咱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可用的人太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佳麟不由得心里一动。自己这次跟着来是为了增加历练,可是这一路上只是吃吃玩玩,什么忙也帮不上。这个大旗集团最近听牛小山经常说过,也是一个大型的砂石厂而已,既然这样,肯定是需要务工人员。自己今年十八九岁,父母也是南方人,口音类似,完全可以冒充打工地混进去,然后再搞出一些消息来!李佳麟人小鬼大,初生牛犊不怕虎,只是不知此行凶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