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卫国被气得发疯，扯着嗓子狂吼乱叫，但是保卫科却根本没人动弹。今天会场里面保卫科的人除了刘家五虎就是牛小山了，他们都被提前打了招呼，根本就没人搭理，马卫国。李海洋和李良轩并排坐着，悄声的耳语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位李局长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等一下，要让别人说话嘛。”
李良山说道。然后对马小东说道：“这件事情的性质有多严重不用我提醒谁吧？说话要有根据，明白吗？”
“我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马小东大声地喊道，“马卫国谈演出合同的时候故意降低价格，这都是事实！”
到了现在，这对叔侄已经彻底破了脸，马卫国不愧是一个善于心计的人，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演出合同具体价格确实偏低，但是他这个老油条早就想好了托词，此时连磕绊都不打，就侃侃而谈起来。“各位领导和工人师傅们，我马卫国在服装厂干了一辈子。怎么可能出卖厂里的利益？那岂不是成了吃里爬外吗？”
“两次巡演之所以获得这么大的成功，就是因为没有故意抬高演出价格。只有这样才能降低门槛，多接几台演出！”
“李海洋厂长平时说了，时装表演队并非是为了依靠演出赚钱，真正的作用是扩大服装厂的宣传！”
“要是咱们把演出价格标得那么高，就算是演出费多赚点钱，可是邀请咱们的单位少了，宣传效果就会大大下降。”
“我马卫国为了服装厂的发展，兢兢业业，不辞劳苦，结果却被小人算计，真是痛心疾首啊，同志们！”
这马卫国还真是个演技派，说着说着，居然淌下两行泪来，声音也变得哽咽，简直是声泪俱下，让人不由得动容。李海洋看到马卫国的表演，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马卫国几句话挽回了局面，看到下面职工纷纷交头接耳，就更有精神头了！“工人师傅们！同志们！你们都是了解我的，平时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对马小东确实是过于粗暴，工作态度上确实有问题。”
“但是有意见可以提，甚至可以当面批评教育我，这都没有问任何问题，不应该在背后捅刀子，无中生有的造谣！”
他说的这几句话还真是事实，服装厂里面的人都知道叔侄俩平时什么样的关系，都开始将信将疑了起来。要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马小东跟着他叔叔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学到，这套钩心斗角却学了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了让自己手中的铁证材料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马小东也沉住了气，故意没有直接展示证据。“马卫国，这些年你在服装厂里做的坏事只有这一件吗？自从李海洋厂长进了服装厂，你做过多少亏心事！”
“故意把厂里面的样品服装卖到小商品批发市场，还多次造谣生事，撺掇牛小山来厂里面闹事，这些事情你敢说没做过？”
听到侄子只是言语上的交锋，却拿不出任何真凭实据，马卫国的一颗心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只要是没有证据，今天就是说出个大天来也是屁用没有！看起来自己这个侄子还是嫩了，觉得看到了自己指挥后的事情，就误以为拿到了把柄，今天就让这小子知道自己得厉害！想到这里，马卫国腾地站了起来，脸上一副毅然决然的神色！“马小东，我警告你，就算是要造谣生事，也要看看场合！今天商业局的领导都在，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造谣诬陷，这是要坐牢的！虽然你是我的侄子，可是既然触犯了国法，那我马卫国今天要来个大义灭亲！”
李海洋看着这个马卫国上蹿下跳的丑恶嘴脸，心里面知道，这次的声势算是彻底造足了。之所以选择让马小东在大会上发难，就是担心钱宝山副局长暗中作梗，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马小东果然是孺子可教，沉住了气，只是卖弄口舌，把会场的气氛彻底拉满。在这种情况之下，李良山局长已经被李海洋打了招呼，可是钱宝山哪里知道这些，对形势的判断便产生了误判。这位钱副局长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就是担心把自己牵扯进去。现在两个人在会场上言语交锋，说了半天也仅限口头上的指控。看起来马卫国的事情并没露馅，其实这些回扣的事情都见怪不怪，没有这些外快，别人又哪来的钱给自己送礼呢？到了这个节骨眼，是自己这个副局长该说话帮忙的时候了。钱宝山清了清嗓子，打着官腔说道：“马卫国这个同志毛病不少，还在系统里面多次做过检查，这个众所周知。”
“可是错误归错误，也不能把什么屎盆子都往人家身上扣！时装表演队的事情，马卫国同志尽心尽力，成绩还是主要的嘛！”
“像是这种毫无根据的空穴来风，会严重地伤害同志们的工作积极性，是绝对要不得的，对这种造谣生事的人，一定要严肃处理！”
一时间，钱宝山和马卫国两个人脸上都闪过了一丝得意之色，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情大局已定。“这个空穴来风啊，是咱们常用的成语，不过意思，大多数都给弄混了。”
李海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会场所有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所谓的空穴来风，是指洞穴中只要能感受到气流的扰动，就必然有着其中的缘由，意思是由小见大，见微知著。”
李海洋文绉绉地解释完这个成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时间整个会场静了下来，都知道后面的话才是关键。“以我个人看来，马小东敢在这种场合做出指正，一定有着切实的证据，不然的话也实在是太儿戏了。”
“马小东，你说这些话证据有吗？如果有的话还请展示出来，不然的话，保卫科的同志就会马上履行职责的。”
话音未落，马小东把手中的皮包高高举过头顶！“我有证据，请求李厂长允许我在会场中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