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天的面试因为经验不足，上午环节拖得时间太长，绝大部分人都是吃过午饭后，在下午时间段被淘汰的。而人的身高因为脊柱之间软骨的关系，早晨和晚上身高大概能差一厘米左右，个别人甚至能达到两厘米。那些复审合格的姑娘小伙都高兴得不得了，这一切都被马卫国看在了眼里。这个家伙属于损人不利己的典型，自己仕途已然无望，可是为了把李海洋也拉下来，真是不辞辛苦。他今天也起了个大早，假装积极地跟着公会人忙活，就是想要抓到李海洋走后门的证据。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身高居然莫名其妙的合格了！马卫国这家伙还不相信，故意装作要为工作负责的样子，让这些年轻人再次测量身高，得到的结果完全一样。眼看着钟艳红顺利过关，马卫国简直就像是吃了根苦瓜一样。现在的他已经着了疯魔，只要李海洋想要争取到的，他就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只有这样，才能让这颗充满嫉妒憎恨的心舒服一些。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就凭钟艳红的长相和气质，再加上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背景，想要得到一个名额那是板上钉钉的。马卫国干脆不在厂里待了，而是推说自己肚子疼，要去医院看看，骑上自行车就直奔中艳红的街道。80年代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住的大杂院，互相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马卫国根本就没费工夫，通过街道上的大妈，打听到了钟艳红的住处。因为时间还早，现在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敲了几下门之后，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就打开了门，正是钟艳红的大姨刘梅。“你好，我是服装厂的工会主席，这不是钟艳红要去面试嘛，我来了解一下实际情况。”
马卫国说完，出示了工作证，刘梅赶忙把他让进屋里，原来这两口子正在吃早饭。刘梅一看就是个话多的女人，双方刚一坐定，就唠唠叨叨地说了起来。“我说你们厂有没有单身宿舍啊？不是都说服装厂效益好的要命吗？这次要是招工成了，就赶紧让我这个侄女搬宿舍吧。”
“你看我们这房间也不大，俺们两口子单位效益也不好，养自己的孩子都困难，没来由的来这么个拖油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看着刘梅的唠叨和她丈夫满脸不耐烦的表情，马卫国心知肚明，看来这个钟艳红还真是红颜薄命。父母去世后两个住处都没有，在这个大姨家里肯定受尽了白眼和冷落。就看身上穿的那身破破烂烂的蓝布褂子，就能知道，在家里面必然是待不下去的。马卫国打着官腔说道：“我们单位确实是有单身宿舍，不过这次招工还在面试阶段，至于能不能成也不是我这个工会主席说了算。”
“不过你这个侄女条件不错，有很大概率可以通过面试的，家里就没什么人了吗？比如什么其他亲戚朋友的？”
“怎么没有，有个男朋友！”
刘梅把话抢了过去，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嫌弃。“就是一起回城的牛小山，也是我们这条街道上的，野巴巴的成天练什么摔跤，简直就是个地痞无赖。”
“我这侄女也是瞎了眼，介绍了好几个对象都不同意，也不知怎么和这个牛小山搞在一起了。”
“你们服装厂要是招工成了的话，赶紧通知我，让这个侄女搬到单身宿舍去，省的那个牛小山三天两头在我家门口转悠，怪吓人的！”
马卫国一听简直是心花怒放，原来钟艳红居然有个男朋友，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要是李海洋想要凭借自己的权势和财富勾引女孩的话，那这个牛小山就能起到关键性作用！听刘梅说牛小山平时还练摔跤，简直和凶神恶煞一般，这要是收拾起李海洋来，那真是太完美了！“牛小山在哪里工作？我是工会主席，社会关系都要问清楚，厂长要求高嘛。”
马卫国笑着说道。“他呀，你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到头，就在那个纸箱厂干活，每个月34块5，穷得叮当乱响，还想娶俺家的侄女，我呸！”
马卫国没有多说，站起身来告辞，通过这些信息，他已经勾画出一个完整的脉络。钟艳红在家里受尽了排挤，亲戚还想着通过包办婚姻来赚取好处，而这个牛小山非常难惹。几条信息汇总起来，这件事情有门！马卫国兴冲冲地沿着街道走了没多远，就闻到一股纸箱板发霉的味道，这都是当年街道纸箱厂的特征之一。等推开一扇小铁门，发现里面已经有些人在忙，把晾晒好的纸箱打包捆好，其中有一个人格外引人注目。这家伙身高最少也得1米87左右，在80年代初简直就是个巨人，尤其他这身板膀大腰圆，皮肤黝黑，简直就像头蛮牛！在这个年月里，营养极其匮乏，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什么特殊体质，居然长得这么壮。“这个…请问牛小山同志在吗？”
马卫国话音未落，那个壮汉转过身来，庞大强壮的身躯居然异常灵活，给人一种相当的压迫力。“我就是，啥事？”
看到这人的长相，马卫国也不由得心头咯噔一下。只见牛小山长得浓眉阔目，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看过水浒传的都知道，就这长相，这肤色，这身板，怎么也是个黑旋风李逵！“我找你有点事，我是服装厂的工会主席，是关于招工的事情。”
马卫国赶忙赔着笑脸说道。牛小山大踏步就走出了院子，来到厂在外面的胡同里。嗡声嗡气地问道：“是不是钟艳红去你们那面试？赶紧让她回来，我现在干三份工，养得起她！”
马卫国明白，牛小山是一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不想让自己的女友抛头露面。立刻煽风点火地说道：“我们厂模特队工作性质就是穿了漂亮衣服让别人围观，赚的钱倒不少，可是好说不好听。”
“听说你是他男友，所以要来先征求你的意见，如果家属同意，我们才能答应招工的。”
“我不同意！”
牛小山当场就吼了一嗓子，震的马卫国耳朵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