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窗口,就是交通路小商品批发市场的10个摊位。李海洋慷慨激昂,将事情摊开了和大家说,如果让这些地痞流氓肆意妄为,那服装的试点经营就无从谈起。连小商品市场的摊位都保证不了,没有制造出影响力之前,市里面的各大百货商店也不会接纳一个毫无影响力的牌子。说来说去,这10个摊位关系到职工们以后的饭碗的稳定性,和每个月收入的多少。其他的都是空中楼阁,只有牵扯到每个人切身利益,才能够调到最大的积极性。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职工们群情激奋,都主动要求去市场和这帮流氓做斗争。但是李海洋反复说明,这件事情自然有保卫科的人负责,其他所有职工都不允许动手,只有这样才能站在理上。这些老职工挑选了30多人,每次50米就有一个,就像是抗日时期的消息树差不多。他们从交通路小商品市场一直这么接力到了1公里外的分管派出所。平时这些职工还喜欢抽个烟聊个天,但是今天是一个和同龄一样,生怕错误任何消息。李海洋在市场里一挥手,职工们一个个的迅速后传,只用了一分钟多点,在派出所门口等候多时的吴大叔就收到了消息。这种速度真是比手机都快,就算是电话报警,也得中转,哪比得上这种人肉电话线!“同志,胶东路小商品批发市场有大批流氓地痞正在寻衅滋事,我是服装厂职工,他们要打砸的就是我们厂的试销点!”
说实在的,所里这两位分管治安的同志真是一头雾水,刚才就看到吴大叔像电线杆子一样站在门口。从早晨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一个小时了,已经觉得有些古怪。现在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就说什么远在一公里外的地方有流氓闹事,这不瞎扯呢?“这个…老同志,刚才我就注意到你了,站在外面快一个小时了吧?你这是千里眼呢?能看这么远?”
“快走啊!晚了就来不及了,我是消息树!”
吴大叔万没想到人家早就看出古怪,简直不知道怎么辩解才好,急得简直如同火烧眉毛!看到吴大叔急成这样,两位同志相互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追问下去。他们都是富有责任心的人,急群众之所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两位同志听说有大批流氓地痞,而所里现在只有三个人,连忙打电话给旁边的兄弟单位。而在这个时候。市场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那层家伙都是有备而来,手里面都拿着镐把,这玩意轻便好隐藏,用起来也顺手。别看市场人多,可是一看这么一大帮凶神恶煞,都赶紧远离是非之地。一时间市场前端空无一人,只有这帮家伙和服装厂职工对峙。“刚才谁嘴贱,给我滚出来!”
那个带头的黑大汉大声叫嚷着,脸上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刚才在市场上被刘家五虎一阵飞龙骑脸狂怼,觉得吃了大亏,现在就要把排面先回来!“我说的,咋了?”
刘家五虎的老大冷冷回道。他边说边脱掉外面衣服,露出来里面穿的保卫科制度。当年厂里面的保卫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都知道厂里和治安部门有着紧密联系,甚至可以说是基层辅助治安的重要组成部分。那帮小子看了也是一愣,还没等明白过来,刘家五虎都穿了制服,手里拿着防暴钢叉,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五个兄弟并肩一站,那真是打虎亲兄弟!看着对面手里古怪的器械。还有五个人气定神闲的架势,那帮小子也都有些心惊胆战。他们出去欺负人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硬茬,今天算是撞铁板上了。只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边人数众多,又是有备而来,哪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那个黑大汉硬着头皮说道:“敢和我顶嘴,今天就是要砸了你们几个人的摊,再废话把你们腿打折!”
旁边一个小子听出来刘家五虎都口音不是城里人,当即嘲笑道:“一帮老巴子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打听打听,在这片谁不服俺们黑哥!”
刘家五虎听到老巴子三个字,都不由得怒火中烧!“吹牛的俺们兄弟听过,吃过牛粪再吹牛逼的就没见过了,我们都是保卫科的,保卫的是厂里的试销点!”
“马上放下家伙,抱头蹲好了,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刘家五虎言语犀利,寸步不让,几句话说的那十几个流氓恼羞成怒。刚才看到是保卫科制服确实吓了一大跳,但是说到底对面就五个人,而自己这边多达十五六个。这种一对三的人数怕什么?再说不把这几个硬骨头啃下来,在吴二麻子那里在也没办法蹭吃蹭喝了!“给我上!”
黑大汉,一声令下,自己举起来镐把,恶狠狠就冲了过去。还没等明白过来,只看到眼前银光一闪,脚底下觉得天旋地转,狠狠的就摔了一个仰八叉。就这一下,只觉得头晕眼花,浑身上下酸痛无比。尤其后脑重重磕在路面上,眼前金星乱冒。十几个流氓手持镐把,大声吼叫着冲了过来。刘家五虎平日里打架就是配合得当,两个三个能打别人十个八个。手里面钢叉又长,还都有一身好武艺,真就像是五只猛虎冲入了群羊!只听得一阵惨叫和击中肉体时沉闷的声音,眨眼之间地痞无赖就倒下七八个。再过了没有两分钟,所有流氓都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唉,这都啥玩意儿啊,没意思。”
刘家五虎嘴里说着没意思,但却扛着钢叉,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证据确凿之下,吴二麻子一伙终于进了局子,服装厂生意蒸蒸日上,成为整个华东地区最大的服装龙头企业。前世的种种再次重演,商海中的弄潮儿再次站在了时代的巅峰。当李海洋和林雪琴晚年的时候,回想起这一生的沉浮,不由得感慨万千。儿孙绕膝,事业有成,对夫妻来说,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