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明妧难免觉得窝囊,被人从大景朝绑架来北越,不仅不能报仇,还得帮他争夺储君之位,说出去,别人还不得以为她脑子被门挤了?容王世子面色凝重,眸底深邃,让人难以捉摸他心底在想些什么。两年前,容王世子为了避开容王妃的锋芒,选择了去大景朝做人质,一来是保命,二来是为了立功。一个为了朝廷甘愿做人质的世子,心系北越,必然赢得人心,而身在大景朝做人质,大景朝为了避免战端,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护他周全。在大景朝的那两年,容王世子韬光养晦,暗中也培植了不少的势力,但那点势力就想撼动北越皇后在朝堂上的根基,无疑是螳臂当车,自取其辱。本以为只是容王身子骨不好,没想到皇上的病情也出乎意料,只给容王世子半年时间扫清障碍,明妧的话如同一座巨石压在容王世子胸口,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想到什么,容王世子猛然望向明妧,明妧勾唇一笑,“现在可以送我去行宫了吧?”
容王世子望着明妧,道,“我是不是该不惜一切代价杀掉镇南王世子,把你留在身边?”
明妧望着容王世子,从他脸上明妧看到了认真。明妧没有说话,赵风和赵烈他们出现在屋内,不让暗卫看着,楚墨尘那醋缸能放心把明妧留在容王府?赵风看着容王世子道,“容王世子最好理智些,否则你将什么都得不到。”
楚墨尘是镇南王世子,杀了他,王爷能不报仇吗?不说王爷了,就是明妧也不会放过容王世子,新仇旧恨,不死不休。容王世子笑了一声,仿佛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明妧心头沉重了几分,她迈步往前,容王世子随后,暗卫正大光明的跟在后头。暗卫一袭黑衣劲装,再加上极少出现在人前,这么正大光明的跟在容王世子身后,还真没人怀疑他不是容王世子的人。容王世子送明妧去行宫,在行宫里只待了会儿,就进宫了。在宫里,明妧就提醒过他,三天之内,一定要盯着北越皇帝,以防万一。这个万一,防备的就是北越皇后。容王的病虽然有所好转,但毕竟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如果北越皇帝这时候出事了,容王拖着一副病歪歪的身子,登上地位的可能微乎其微。而她,又正好是容王世子带进宫的,虽然让她给北越皇帝治病的是皇后,但皇后最后并不信她的医术。如果北越皇帝这时候出了什么事,她和容王世子都难逃罪责。接下来三天,明妧都待在行宫,容王世子则衣不解带的陪着北越皇帝。北越皇帝为有这么孝顺的孙儿而感动,让容王世子帮他批阅奏折,对着奏折几十年,北越皇帝也觉得累了。只是北越皇帝此举,却是在朝堂上引起不小的震荡。北越皇后听说此事后,匆匆忙赶到北越皇帝的寝殿阻拦,北越皇帝吃着燕窝粥没说话,容王世子阻拦道,“皇上体虚,需要休养,我代为处理几天朝政有何不妥?”
是没什么不妥,但北越皇后就是不同意!因为这在朝臣们看来,北越皇上是有意传位给容王,将来让容王世子登基!北越皇后和容王府斗了这么多年,一旦容王继位,她能有好日子过吗?!北越皇后劝北越皇上道,“臣妾也知道皇上身子虚弱,需要静养,但容王世子才刚从大景朝回来,他已经离开北越两年了,对朝堂上的事知之甚少,国家大事,不是儿戏,还是让梁王来帮您吧。”
北越皇帝把燕窝粥放下道,“皇后多虑了,无极处理朝政调理清晰,见解独到,朕没考虑到的地方,他都考虑到了,一人为民,让他帮朕批阅几天奏折,让朕歇几天,不是什么大事。”
“皇上……,”北越皇后还在挣扎。北越皇上抬手打断她,“好了,一点小事,哪有那么严重,让朕清净几天,这几日,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朕。”
小事吗?北越皇后心下冰凉,皇上也是从皇子过来的,皇上让皇子帮忙处理朝政这意味着什么,他会不清楚?!以前皇上身体不适,她让梁王帮忙处理朝政,皇上怎么不让?!轮到容王世子,皇上就答应的这么爽快,她能掉以轻心吗?那些墙头草大臣,一向闻风而动,这会儿还不知道向着谁了!北越皇后云袖下的手攒的紧紧的,哪怕再不满意北越皇上的决定,但她也不敢明着忤逆,只有顺从。北越皇后福身告退。从寝殿内出来,北越皇后脸上维持的僵笑湮灭,她回头看了一眼,大步离开。容王世子在宫里待了整整三天,但凡吃的喝的,只要是进北越皇帝嘴里的东西,容王世子都让人仔细检查。这三天,北越皇帝的头没再疼过,歇了三天,人精神了不少,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太医把脉,确定北越皇帝是真的好了,容王世子方才松了一口气。在行宫里闷了三天,明妧彻底待不住了,但要说闷,还属楚墨尘。他和明妧成亲许久,到狩猎时才圆房,刚圆房,就尝到了“丧妻”之痛。他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知道明妧还活着,他的心才活着。血气方刚的年纪,才刚蚀骨知味,本该蜜里调油,明妧就怀了身孕了,没满三个月,不能圆房。楚墨尘怕明妧是不是故意骗他的,还偷偷找了大夫询问……大夫说不能,他才死心。明妧坐在小榻上,望着楚墨尘,手摸着小腹道,“你收敛点,别吓着他了。”
“我这么温和的眼神,怎么会吓着他?”
楚墨尘道。明妧一脸黑线,他那眼神能叫温和,那别人的眼神岂不是都要用掐出水来形容了?绣了几针后,明妧就揉颈脖子了,楚墨尘过来,把绣绷子拿下,扔进绣篓子里道,“你要做什么,吩咐绣娘一声就是了,难道你还打算做一堆小衣服带回去?”
楚墨尘是最不赞同明妧做针线的,他不会承认他吃自己还不知是儿子是女儿的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