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何慎言坐在一个广场的长椅上翻开了书。
“...女神梅里泰莉的信仰是最古老的信仰之一,在当时也是最广为流传的一种,它的起源可追溯到人类文明之前的远古时代。几乎每个在人类之前存在的种族,以及以游牧维生的原始人类民族都会崇拜这样的女神。这是源自人类原始对生育、爱情、耕田、家园中的炉灶与孕妇的信仰,这份信仰化为各种女性形象。她们主宰生育和繁殖、照顾农民和园丁、赐福给情侣和夫妻。这些不同的信仰慢慢汇集,互相交融,最后这些神明通通合而为一,成为所有人的母亲:梅里泰莉。”
“...如母亲一般关爱世人,人们拜祭梅里泰莉寻求她保护自己孩子。她的牧师们向世界宣扬爱与和平,她们在世界各地有许许多多的医院、庇护所、孤儿院,以此实践自己的目标。梅里泰莉的信仰最重要的中心无疑是艾尔兰德,那里有着一座举世闻名的梅里泰莉神庙...”
“...梅里泰莉的侍女,一般在十四岁进入神庙学习算术、历史、草药、医疗和生物学方面的知识,之后将选择是否成为神庙的祭司,并不是所有的女祭司都会待在神庙内,也有很多年轻的侍女选择以流浪的方式去帮助各个村庄的女性和儿童...”
“...梅里泰莉神庙是所有受苦的民众的避难所。在这个地方,哪怕你身无分文,也能可以享受不为世俗打搅的安宁。女祭司的草药不仅能治愈你的身体,她们的救助也能平息你内心的苦难和修补心灵的创伤。”
何慎言看得出来,这本书的作者已经非常尽力试图用客观的语气去描述梅里泰莉教了,但他仍然难以避免被影响。在这本书的最后一段,他下了这样的定语,无疑是将梅里泰莉教定性为了穷苦大众与妇女们的保护神。
他还看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描述,任何当地的领主都不会与梅里泰莉的信徒起冲突,除非他想与当地的所有女人为敌——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太太。因为任何女性都会供奉梅里泰莉。
将书合上,放在一边。他开始思索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干些什么。那天说要‘研究’杰洛特其实只是想开个小小的玩笑,但他没法掌握好玩笑的度,因此让猎魔人生气了一阵子。好在金钱的力量的确极大。他只是想观察一下猎魔人们相较于普通人类来说到底强了多少而已。
至于那个银发的精灵女孩,他压根就没管她了。只是把她扔在自己的魔法背包里,给她定时定点喂食魔力。按照她这个成长的速度,想要完全苏醒可能要等上数百年。在此之前,何慎言只要把她当做一个大号手办就行了。
当然,是不能碰的那种。
平心而论,四处穿梭世界并不是他想要的,谁不想直接回家呢?但知道的越多关于世界穿梭之间的知识他就越是能够明白,想要做成这件事的困难。而在此之前,他似乎好像也就只能这样一点点的漂流下去了。
永远做一个异乡人?
黑袍法师眯着眼看着他前方那个喷泉,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边,杰洛特就快活的要死。
他和何慎言约定好时间分手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到了银行换钱,拿着一大袋钱,先是跑到铁匠铺让老板给自己将剑全部修复一遍——“给我用最好的料。”
——他当时的语气听上去就好像兜里有五百万克朗一样。随后,他没有像以前一样选择街边的小贩给自己理发,而是来到上城区的高档理发店,好好享受了一把理发加剃须洗脸的服务。
那个理发师的技术真的非常不错,他摸着自己干净的脸,头一次体会到了有钱的感觉。
再之后,就是重头戏了。
如果你在当天中午曾去过诺维格瑞的‘爱与花’,你就能看到一个猎魔人坐在大厅里狂欢不止,他一手搂着三个各不相同的美女,放浪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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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六点。依依不舍的猎魔人艰难地将自己从‘爱与花’的温柔乡中拔了出来。他告别那些对他抛着飞吻的美人,罕见地带着不加掩饰的微笑出了门,脖子和脸上挂着好几个唇印。他甚至连衣服都换了一遍,在里面他不仅做了全套的洗浴和按摩,还换了身新衣服。杰洛特虽然穿不惯紧身衣,但他身上这件宽松又舒适的袍子实在不错。
“可惜不能在接委托时穿。”
他想道。
“除非我想被水鬼刺穿肚子。”
想到那个场面,杰洛特居然感到一阵笑意。
“你看上去很开心啊。”
何慎言的声音冷不丁在他身后响起,猎魔人的脊背立刻挺的笔直。他惊讶地转过身:“你怎么在这儿?”
黑袍法师平静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脸:“你最好注意一下形象,我的朋友。”
“呃...”猎魔人试图挽回他冷酷的形象,他说道:“我平常不这样。”
“当然,你平常也没钱。”
“你平常都这么跟人聊天吗?”
“我平常不这样。”
“是啊,是啊...”
杰洛特敷衍地说道,他摊了摊手,问:“所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何慎言越过他,示意他跟上自己,随口说道:“我认为咱们还是不要关注这些细节比较好,你今晚打算住在哪儿?”
杰洛特回过头看了一眼“爱与花”那扇刻着精美纹路的橡木大门,如果可以,他真想住在那儿。
但他说出口的话是:“随便找个过得去的旅店将就一晚就可以。”
他们一边在诺维格瑞的夜晚漫步,一边谈论着明天,杰洛特说道:“明天中午我会去逛一圈,看看这座自由的城市在下水道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怪物出现。”
“你是先接悬赏,还是先杀了再去领赏?”
“在经过布拉维坎那件事儿后,我觉得我还是先接悬赏吧。”
“我想也是。”
两人闲聊着,来到一间旅店外。这间旅店坐落于安静的法麦罗大道旁,一共三层。棕色的外表看上区很不起眼,温暖的橙色光芒透过窗户照射出来。他们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