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赵宝芝出嫁时她家境正好,所以她陪嫁的院子不小,是座四进的宅子,带上下人也住得开。
就是院子常年只有人打理,没人住,便没什么人气。这下人涌进来,才咻地鲜活起来。
先将东西搬下马车,依着大致的规矩放到屋子里去,回头再细细收整。
晚上就得安置下来,赵宝芝忙个不停,收好了两人让她管的圣旨,就顾不上景和光、越星川两人了。
正忙着,王府的下人被领过来帮忙。
宸王府的下人有点激动,终于有活干了!
他们在王府的后院躺了那么久,整天就吃吃喝喝,身上肉都不知道长了几斤,最近一个个都白白胖胖的。
舒服是舒服了,可不干活,他们心里慌啊!生怕宸王嫌弃他们没用,不愿意继续养着他们了。
于是今天被叫过来帮忙,王府的下人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很是卖力,恨不得把赵宝芝手下人的活都抢了!
越星川一看他们挺勤快,想着下人勤快,说明主子也是利落的,开口勉励道:“好好干,回头月银多发半个月的。”
王府的下人一听,更卖力了!
赵宝芝的下人:……
还好宸王府的人只是过来临时帮一下忙,不然她们饭碗没了!
赵宝芝从侯府搬出来,赵以柳自是得跟着出来。她是赵宝芝的亲戚,不是景钟豪的亲戚。
老实说,对搬出来这件事,赵以柳是不满的。
赵以柳对幼时家里的清贫印象太深了,她完全不能理解姑姑赵宝芝抱着赵家过去的风光过日子的想法。
她想,赵家早就落魄了,若是姑姑能讨好了镇南侯,说不得还能拉赵家一把!
可赵以柳只是寄人篱下过日子,有埋怨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明说赵宝芝。
等来到新地方,赵以柳就发现多了新的下人,一问才知道是宸王府的人,还得知宸王在表哥景和光院子里。
宸王?
听说是个可怕的,可宸王是皇帝的亲弟弟,光听封号就知道皇帝对这个弟弟荣宠万分。
赵以柳心思一动,便拿了本书决定去寻躺景和光。
整个上午搬家事多,府里下人也忙,接触不到刚下朝的大人们。也只有赵宝芝身边的亲近人,才知道有圣旨下来,给景和光和越星川赐婚了。
若是赵以柳在外头转一圈,说不得能听到点传闻,消了她的心思。
可她不知道,还觉得机会正好,说不定就是她的运道。
赵以柳好好打扮了一通,带着阵香风就去找景和光了。
如今正乱着,阿福带着几个小厮在书房哼哧哼哧地搬书,院子里并没有人看守。
反倒是景和光、越星川闲着,两人在树底下下棋,在敞开的院门口就能瞧见。
越星川面朝着院门口,余光扫见赵以柳,他心中一警醒。
再想到赵以柳昨晚嘀咕时话里透出来的意思,越星川看向景和光,道:“别动。”
景和光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有花掉你头上了,我替你摘掉。”
越星川起身,把刚刚他还乐见的小朵落花从景和光头上捡下来。
捡完花,弯着腰的他,低头在好闻的花香味里凑近景和光的脸。
景和光笑着仰头,亲了他一口!
光影自上而下,景和光微眯着眼,眼中模糊地看到光亮里的越星川在笑。
这一下只是浅尝辄止,景和光笑着问他:“怎么突然又想亲我?”
越星川大手捏着花:“我有点饿了。”
饿了,和亲他有什么关系?
景和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越星川是在夸他好看!
景和光心里美滋滋,隔着小小的棋盘对着越星川笑:“那你多看看我!”
刚到院门口的赵以柳疯了。
她看到了什么???八壹中文網
赵以柳瞪大了眼,下意识地躲过宸王要看过来的视线,躲到了院墙后面。
赵以柳心跳如鼓,脑子却自动给她慢放刚刚两个男人亲吻的一幕。
画面是挺美的,甚至连带得空气都透了股甜。
可赵以柳感觉不出来,她只觉得丢脸和恶心那两个人,竟然搅和到了一起!
怪不得表哥说不喜欢她,原来景和光喜欢男的!
就连那个宸王,也喜欢男的!
赵以柳脸色苍白,转身朝着赵宝芝的院子走了过去。
外甥女来找自己,赵宝芝还以为有什么事,便关心地问道:“柳儿,你哪儿可是缺了什么?”
赵以柳揪着自己手里的书,神色不定道:“姑姑,我刚刚……刚刚去表哥院子里了。”
“哦。”赵宝芝听外甥女嘴里提到儿子,疑惑地问,“和光怎么了?”
赵以柳看她一眼,把她看到的事说了出来:“姑姑,我看到表哥在和宸王亲嘴儿!”
赵宝芝听了,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何止亲嘴儿,那两人把能干的都干了。赵宝芝对他们亲个嘴儿一点都不意外。
可是外甥女告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宝芝又看向赵以柳,面色平静。
赵以柳看她根本没有反应,急道:“表哥他根本不喜欢女的,他喜欢男的。他喜欢男人也就算了,竟然还喜欢宸王!”
赵宝芝听着赵以柳话里有点景和光不该喜欢宸王的意思,眉头蹙了起来。
老母亲不讲理地想:她儿子喜欢宸王怎么了?宸王还喜欢她儿子呢!
赵以柳见她眉头皱了起来,连忙又道:“宸王可是皇帝的弟弟,还是个王爷,岂会真心对表哥,不过是贪图表哥颜色罢了!再说了,宫里也肯定不会允许宸王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多丢人啊!”
前头的话,赵宝芝自己也想过。
她担心宸王越星川不负责任,也担心宫里太后和皇帝会插手。
可赵以柳最后这句话,赵宝芝从不曾想过。
她也从来不曾把“丢人”和自己儿子联想到一块。便是别人家儿子和男人在一起了,那也是别人家的事,丢谁的人了?
话是一样的话,可不同的人说出来,就有不同的意思。
赵宝芝沉着脸,看着赵以柳面露不喜。
赵宝芝身边的两个心腹,看着赵以柳的目光也诡异起来。
心腹:……这表姑娘,是疯了吗?还是傻了?
圣旨都下来了,还说什么同意不同意的。便是没有圣旨这茬,表哥丢人这种话也不该她一个表姑娘来说。
赵以柳说完了,赵宝芝却是没有给出她想象中的反应。
过了一下,又发现姑姑的下人目光奇怪,赵以柳有点慌了。
她细白的手指攥紧了她的衣摆,脚趾也在鞋子里蜷缩起来,紧扣鞋底。
赵宝芝回身,把供奉好的圣旨取来,递给赵以柳,语气淡淡:“事儿忙,忘了给你看,你瞧瞧。”
赵宝芝对赵以柳彻底失望了,同时也很沮丧,她竟然一直不知道赵以柳是个什么样的人,直至今日才看破。
赵以柳手有点抖,明黄的布料让她有点害怕,可她还是打开看了。
看清圣旨上的字后,赵以柳脸色难看得要死。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姑姑的心腹看她目光奇怪了。
那分明是看傻子的眼神……
晚上。
用过晚饭,景和光还想和越星川留下,被赵宝芝赶走了。
赵宝芝准备临时教教外甥女,有些话不能让儿子听,当然是把人安排到别处好。
到宸王府去,下人也是有的,还有宸王挂心,赵宝芝一点儿也不担心景和光会饿着冻着,所以她放心得很。
就是临走前,赵宝芝把景和光拉到一边,让他于房事上收敛些,知道点心疼人。
在赵宝芝心里,连着两日折腾人,她儿子真的太过分了!所以她狠狠地瞪了景和光好几眼。
景和光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知收敛了?
回王府的马车上。
景和光问越星川:“我娘难道默认睡在一张床上,就会干点什么吗?刚刚她把我叫过来,竟然叫我收敛些。”
越星川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景和光的锁骨。
“白日这儿好像有点印子,估计夫人是想歪了。”
景和光差点在马车上跳起来:“不会吧?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若是有痕迹,倒不怪赵宝芝想多了,她本来就是正经的性子。
景和光倒在越星川腿上,叹气一声:“我脸没了。”
越星川看他这样,就和个大孩子一样,透着股直率的可爱。
越星川低头亲亲他的脸:“没事儿,我陪你一起。”
景和光动动肩膀,爬起来,把越星川抱住,按按他的腰:“你还有不舒服吗?”
反正脸都没啦,不干点什么真的太吃亏了!
越星川喉结耸动了一下,觉得一股酥麻从尾椎骨冒了出来。
他看着景和光,哑声道:“没不舒服了。”
景和光双眼一亮,把腰上库房的小令牌摘下来,晃了晃:“那我们去看看你的库房吧,我还没去过呢!”
越星川听着他完全不对头的话,脸蹭地红了,有些羞恼地看向景和光。
景和光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
想哭。
可以一起洗澡,还看什么库房啊?!
但是没用。
越星川到了王府,就要带景和光去看他想看的库房。
亲兵们听说要将军要带景世子转库房,一个个也很积极地跟了上去。
库房里很多战利品,将军自是不好多说那些东西的来头,这不就用得上他们了嘛!
亲兵们一脸骄傲地同景和光说道。
从哪件宝贝是哪场战役搞来的,到那场战役他们将军多厉害多厉害,说得激动无比。
景和光一开始懊悔,不过慢慢地也听了进去,到后面星星眼看着越星川。
无他,越星川的经历听起来真的太牛批了!兵心所向,不是一两句话可以做到的,是越星川做出了让所有士兵信服的胜绩!
越星川只笑笑,目光带着追忆扫过库房里的东西。
他得有一年没看这些东西了。不想如今看来,竟也仿若在目。
看了大半个时辰,李大瞅着不对,用夜宵的名义把大伙叫了出来。
走出库房的瞬间,越星川悄然吐出一口气。
他错估、或者说高估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下午睡太久了,还有点卡,就只有一更了。明天加油!争取写到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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