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刚商量好了,那头儿闵青就领着一群府衙的衙役过来了,走在最前头的就是一脑门子汗的知府大人,他刚跟萧离廷散了酒桌还没到一个时辰,就又在这种情形之下见面了。
知府的尴尬暂且不提,就说萧离廷一看到闵青那满身的鲜血,眉眼当即就立了起来,看她那一身的狼狈,就能知道当时情况的惨烈,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没有闵青跟着,遇上那群黑衣人的是季雁茴自己会是个什么情形。
上辈子那盖着国旗的骨灰盒再一次在他眼前闪现,萧离廷的眼睛都红了,浑身散发出了强烈的杀意,直接把刚想走过来说两句场面话的知府大人给吓得停下了脚步。
“世、世子爷······”扬州知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嗫嚅着开口小声儿说道。
他现在可心虚了,当时周家、纪家几个本地世家连同刺史找上门来说是要宴请萧离廷一次,他虽然知道这些人目的不纯,但本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想法还是依了他们,他也想了,过几天萧离廷拍拍屁股走了,他可还要在这里再做好几年的官呢!
可万万没想到,那些人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由他牵头儿拖住了萧离廷,背地里竟然派人袭击了世子妃,派的还是家族的死士,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某一家的,还是几家联合的。
他能想到的事情,萧离廷更早就想到了,这会儿他看着扬州知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还是季雁茴察觉出了他的情况有些不对,及时握住了他的手,勉强唤回了他已经离家出走的神智。
“知府大人,本世子的世子妃在你的地头儿上出了这种事儿,本世子觉得跟你要个交代应该不是个为难的事儿吧!”萧离廷冷冷地问扬州知府。
握住塞进自己手心儿里的柔滑小手儿,这一刻他无比深刻地认知到,他的小雁子还活生生的站在他身边,能对着他笑,这让他的心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开始处理起了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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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萧世子请放心,下官一定尽心竭力地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扬州知府再次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点头哈腰地应承道。
他之前已经让手下人试过了,那些黑衣人已经全都没了气息,那个已经被季雁茴掀开蒙脸巾的人他也悄摸儿地看了一眼,见他的容貌根本就无法辨认,心里就更加稳了一些,甚至开始再脑子里扒拉了一下,能够拿来顶缸的人家都有哪些。
“那好,本世子就等着知府大人的交代了。世子妃受了惊吓,本世子就先带她回去,等安抚好了世子妃,本世子会亲自去府衙坐镇,以便随时关注你们的进展。”萧离廷低头看着扬州知府低下来的头顶,淡淡地说。
“这······”扬州知府有些傻眼,下意识就想阻止。
“怎么?你追查这件事的过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吗?”萧离廷浑身的气势一放,扬州知府的脸当即就白了,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下官向来秉公执法,愿意接受萧世子的监督。”
萧离廷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再没看他一眼,单手揽着季雁茴的肩膀领着人走了。
“那个,青姑娘,你的伤有大碍吗?”主子不靠谱,身为下属的就要顶上,白净侍卫腹诽着自家的主子,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到闵青跟前给自家主子找补。
“就这点儿伤,不过小菜一碟,你看着我身上的血多,可那都是别人的。”闵青满不在意地回答。
“那就好,那咱们就先回去吧,客栈里已经有大夫在等着了。”
“不用什么大夫,让他回去吧!”闵青豪迈地一挥手,“我自己就是个大夫,这点儿伤我自己就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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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吧!”白净侍卫看着眼前活蹦乱跳、脸色甚至比自己还要好上三分的闵青,咽下了坚持要大夫给她看伤的话。
“快走吧!”闵青衣服上的血都快干了,硬硬的穿着很不舒服,就想快点儿回去好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至于胳膊上的伤,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怎么样?那些人能弄出来吗?我那药效果大概能维持四个时辰,超过了他们可就会醒过来了。”回到客栈,梳洗过后,季雁茴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捧着一杯闵青特指的药茶一边喝一边问萧离廷。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你先乖乖睡一觉,等事情办好了我就叫你。”萧离廷拍了拍她的脑袋对她说。
“那好吧!我确实有点儿困了,那我就先睡了。”季雁茴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在床上躺好,被子拉到下巴处,对萧离廷眨了眨眼,“快去忙你的事儿吧!”
“嗯,我再陪你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就去。”萧离廷帮她掖了掖被角,顺势在她床边坐下对她说道。
“好!”季雁茴冲他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然后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均匀了。她今天是真的累了,再加上闵青的药茶里还有安神的药材,所以睡得倒是挺快的。
又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儿,见她睡得安稳,萧离廷这才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之后站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他并没有急着去办事儿,而是转脚去了闵青的房间。
“萧世子?”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的闵青看见站在门口的萧离廷,还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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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过来看看你的伤势,顺便感谢你愿意舍命护着雁茴。”萧离廷也不拖泥带水,十分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的伤没有大碍,你不用放在心上,至于雁茴,那是我妹妹,我护着她也是应该的。”闵青挥了挥手表示她们之间不用这些。
“我来谢你跟你愿意护着她并不冲突,这一谢是你应得的。”萧离廷说完后退一步,冲着闵青深深一揖。
“那好,你的谢意我收下了。”闵青这次并没有躲开,直接受了萧离廷这一礼。
“还有一事,”萧离廷停顿了一下后说道:“关于当时的情形,还需要你详细地跟我说一下。”
“这是自然,我本来也想等着雁茴睡了之后去找你的,咱们找个地方说。”闵青欣然同意。
“要是你身体允许,咱们可以去小厅里谈。”
“我没问题,走吧!”闵青十分干脆地跟着萧离廷去了小厅。
“你是说从你们跟人动手开始到结束,周边的店铺里始终没有一个人出来?”萧离廷听了皱起了眉头。
“嗯,而且有些连门都关了。”闵青肯定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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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楼呢?就是当时离你们不远的地方那家?”
“我们就是在那里吃完饭出来后遇袭的,因为离得不远,所以动手的时候难免会波及到,我很肯定当时酒楼是关着门的,我好像还在那大门上借过一次力,应该留下了脚印什么的。”闵青回忆着说。
“可是我们去的时候那酒楼是开着的,我还在那里买了一坛酒呢!”白净侍卫突然插嘴道。
“雁茴当时就说了,这一切肯定都不是巧合,那条街是扬州城里比较特殊的一条街,据说关照那里生意的人非富即贵,一般有钱的人家都不好上那里消费。”
“也就是说,今天的事情扬州城里至少有一半的世家都参与了。”白净侍卫看着萧离廷黑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猜测道。
他们这边在聚众讨论这件事,那边周家老宅里也汇聚了一批人,此刻都有点儿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难安。
“周兄,事情到了现在咱们该如何是好啊?”最先开口的是一个穿着墨兰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他姓唐,跟周家是姻亲,他的大女儿嫁给了周家二子为妻。
“你慌什么慌,”周家主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烦躁地说道:“人不是都死了么!而且今天的事情知府大人也有出面,相信那个老狐狸为了保住自己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怎么可能不慌,世子妃完好无损地逃过了一劫,咱们的人可是都有去无回,况且当时为了避嫌,咱们那些店里的人可全都躲了,现在想要详细知道当时的情形都困难。”唐家主叹了口气说,这一次他的感觉很不好,总觉得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了,还不是好事。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反正那些人也是死无对证了,怎么都不会把我们大家伙儿供出来,咱们现在应该想的是该怎么安抚知府大人那头老狐狸。”说话的是另外一位家族底蕴也十分深厚的严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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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兄说得对,今天的事儿怎么说也是咱们算计了那老狐狸一把,估计他心里也窝着火儿呢!咱们要防着他狗急跳墙,确实还是先想好该怎么安抚住他。”常家主也附和道。
“唉!”唐家主长叹一声,“早知道就不这么急着动世子妃了。”
“你现在再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严家主向来跟他不对付,这会儿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当时这个计划你也是同意的,你那最小的闺女儿不也一门儿心思地想要攀个高枝儿么!”
“姓严的,你什么意思?说得好像你没有这个想法似的,那你那侄女儿这阵子有事儿没事儿往你家跑是想要干什么?”唐家主本来就心情不好,被严家主这么一针对,立马喷了回去。
“我就是有想法怎么了?在座的说自己没打这个主意有人信吗?我们可不像有些人似的,肚子里龌龊得很,表面儿上还装得人模人样的。”严家主也不甘示弱地喷了回去。
“你!”唐家主气得浑身哆嗦,抬手指着严家主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吵了,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吗?还在这里自己人跟自己人过不去。”周家主眼看着他们俩就要动手了,心里烦躁得很,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打圆场道。
“哼!”
“哼!”
唐家主和严家主互相瞪了一眼,气呼呼地坐了下来,各自把头儿扭到一边。
塔读@ 周家主和旁的几位家主看了,也没再说什么,只要不吵起来就好,他们还有正事儿要说,可不是来听他们俩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