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筋动骨?"季大伯娘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要想伤筋动骨,最好从名节这方面下手,可是现在三丫头都不住在咱们伯府,想干点儿什么也不方便啊!"
"娘亲忘了,刚刚你还说祖母会让人把二叔给叫回来,到时候让去找二叔的人说祖母想念三妹妹了,让她一起跟着来不就行了?"季雁薰眼珠子一转说道。
"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了,"季大伯娘沉吟了一下,再看向季雁薰的眼神儿就坚定了起来,"这件事儿由娘亲来安排,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万一事情暴露了,也不会连累到你。"
"好的,娘亲。"季雁薰乖巧地回答,长长的眼睫遮住了垂下去的双眼,因此也藏住了里面充满恨意的目光。
"我说你也太会给自己招黑了吧?"闵青拿着半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张走进季雁茴的房间,看着正窝在软榻里看画本子的她说道。
"你说话就说话,不能搞人身攻击哈!我什么时候给自己招黑了?有证据吗你?"
季雁茴把画本子丢在一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变成平躺着的姿势,用眼刀子扎闵青。
"证据吗?有啊!你瞧瞧这不就是?"闵青幸灾乐祸地把手里的纸张递给季雁茴,你说说你是不是干了刨人祖坟的事儿了,让人这么恨你,连这样的算计都用出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季雁茴一脸狐疑地接过纸张看了起来。
"靠!这么长时间没出来蹦哒,我还以为那一家子终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呢!没想到竟然是在憋大招儿,“季雁茴一边看一边骂道,看到最后又问闵青:“她们家这是又摊上什么事儿了?竟然敢用我来算计我爹?”
"嗨!这事儿要说起来也是有意思,"闵青把季雁茴的两条腿往里面推了推,自己屁股坐在了软榻上,开始给她普及承安伯府季家又做了什么事儿出来。
其实说白了也是季家大房的季靖宁倒霉,他那天只是在街上闲溜达,刚刚好遇上了吏部侍郎的小儿子宴请同窗。
季靖宁当初在国子监求学得时候跟吏部侍郎这个小儿子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同窗之谊只是后来人家考中了秀才,转到了另外的班里,而他没考上,不得不离开国子监另寻书院求学。
这会儿在大街上遇上了,吏部侍郎的小儿子就盛情邀请季靖宁参加,还说要给他介绍自己的这些同窗认识,说什么大家早晚都是要同朝为官的,提前认识认识也没什么不好。
季靖宁被这个理由给说动了,欣然同意一同前往。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的好,而且这些人不愧都是考中了秀才的人,从言谈举止就能看出他们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应该都是下一届乡试的热门人选,能跟这样的人交上朋友,季靖宁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对吏部侍郎的小儿子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后来大家又吃过几次饭,季靖宁也跟着他们参加了几次诗会和文学讨论会,自觉受益匪浅,因此对这些人更加看重了。
后来在一次聚会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名叫张庆鑫的秀才一直都有些魂不守舍,吟诗作词也大失水准,在季靖宁一再询问下才苦笑着告诉他,他有一个妹妹,被家中继母收取了高额的聘许配给了一个身体有残疾的男人他妹妹反抗无效,被继母关进了柴房里,好容易在家里丫头的帮助下逃了出来,投奔了身在京城的哥哥。
只是这张庆鑫在国子监求学,是要住在里面的,可他又不放心妹妹独自在京城生活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所以他才会愁眉不展。
季靖宁当即讲义气的拍了胸脯跟张庆鑫表示,他并不住在书院,可以代为照看他的妹妹。
张庆鑫对他千恩万谢,然后领着他去了自己在京城给妹妹租下的地方,把他介绍给了自己妹妹认识。
后来,季靖宁就时不时地过去给张庆鑫的妹妹送些柴米油盐,还有点心果脯之类的零食。
张家姑娘有一个秀才大哥,自身也是个识文断字的,而且长相也不错,时间一长,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两人该干的不该干的就都干了。
前些天他又去了张姑娘的院子,两人正渐入佳境的时候,大门被人粗暴地踹开,个跛着脚的年轻汉子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直接就把衣衫不整的两人堵在了床上。
后来的事情老套而又狗血,这张姑娘可不像张庆鑫说的那样从自家柴房里逃了出来她是嫁给汉子之后偷了家里全部的银子跑的,那汉子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找了过来,结果就找了这么个结果,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当即就红着眼睛打算动手将他俩狠狠地打上一顿。
最后,季靖宁不得不从他娘那里哄了一千两银子给了那个汉子,只求他别把这件事儿声张出去,才算是了结了这事儿。
那汉子是走了,可张姑娘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季靖宁因为这事儿对张姑娘的情谊早就没得差不多了,本想从此远离她,可没想到她竟然找到了他的书院,什么也不说,只是跪在书院门口哭,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书院的山长了解了情况之后,直接找到了季靖宁,告诉他因为这事儿书院的名声已经受到了影响,在圆满的解决掉这事儿之前,他还是先别来书院了。
气急败坏的季靖宁出了书院大门就给了还跪在地上的张姑娘一个狠狠的耳光,把她打得倒在了地上。
旁边围观的人群中有看不过眼的,上前来劝了几句,结果季靖宁一开口就是他叔叔是镇国公,要是大家再胡乱说些什么,他叔叔一定会把乱说话的人关进大牢的。
为了旁人的事情把自己送进牢里,谁也不是那么傻的人,于是,原本仗义执言的人全都偃旗息鼓了。
这时候季靖宁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姑娘,明目张胆的威胁道:"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我绝不是危言耸听,之前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哥哥的功名还能不能保得住就不好说了。
张姑娘似乎是被他吓住了,捂着脸倒在地上什么都没说。
季靖宁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一甩袖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