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慈只端过来茶壶,给自己和顾年倒了水。
“我的呢?”
花连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十分的不满。
“自己倒。”
这两个人就像两个别扭的孩子,让顾年是又好气又好笑。
“真是小气吧啦。”
花连嘴里嘟囔着,手还是很诚实的自己拿过茶壶倒了水。
这茶是顾年拿来的竹茶,一股甜甜的竹子的香味。
三个人喝了几口茶,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主动开口。
顾年最讨厌的就是尴尬了,可是这两个人却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终于,苏慈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开了口。
“有事也不是找你的。”
花连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屑一顾。
顾年算是看出来了,只要这两个人一堆话,没过多久就满屋子的火药味了。
“你们俩...”顾年无奈的摇了摇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这不是想你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你嘛。”
花连对顾年的表情转换的极快,仿佛刚刚那个人是他的孪生兄弟一样。
“来了也好,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呢。”
从花连进入高府的那一刻,顾年就攒了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问花连。
“你怎么来的这么的早?”
顾年刚问出口,苏慈就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顾年竟然早知道花连要来。
“事情办完了,我就提前赶过来了。”
“那,可是三王爷让你来的?”
顾年一只不知道花连来的原因是什么,若是三王爷派来的,那为什么苏慈不知情。
“他?
自然不是,我想去哪就去哪咯。”
花连扭了扭脖子,整个人觉得乏的厉害。
“你是来做什么的?”
苏慈一听不是苏青让花连来的,那花连来自然是有他自己的什么主意。
“我啊,就是为了来看着你,别对我的顾年有什么非分之想。”
花连确实是为了顾年来的,但是只是想祝她一臂之力,没想到来了之后,目标发生了变化,只想着让苏慈把他的脏手从顾年的身边拿走。
“难道你不是为了调查高阴才来的吗?”
“调查?
我才不会费那个心思呢,但是倒是帮了你们三王爷一个小忙,散布了些谣言”花连深深的看了苏慈一眼,很明显的谣言说的就是苏慈是神医再世的这件事情。
“可是高阴为什么会相信你?”
这让顾年和苏慈都很不解,照理来说,高阴这个人城府极深,若是能让高阴都听从,那必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因为,”花连顿了顿,挑了挑眉,“哎呀,你不要再卖关子了。”
顾年急的要命,就想着听花连的解释。
“因为,我很久以前救过他一命,他自然对我百般的信任了。”
“救过他?”
“救过他?”
苏慈和顾年最近越来越有默契,总是异口同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快速的撇开了眼神,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脸红似的。
花连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小动作,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很多年前了。”
多年前,花连为了逃避家里的训练,周游到长芦。
当时的长芦还是个小盐场,整个城市没有现在这般的繁华,也没有几个人干活,但是个个都乐得其所。
年轻的高阴还是个盐场的小老板,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就有着常与别人的经商头脑。
第一批盐在他的手里走私卖给了别的城市,让高阴狠狠的赚了一把。
可是,只要有人赚钱,自然就有人眼红。
当时的高阴还是个有着一身冲劲儿的年轻人,哪管得上得不得罪人这回事,只要自己挣钱了,那就行。
这番想法,让高阴转了不少钱,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
年轻气盛的他对这些人也不会阿谀奉承,逢人就怼。
让高阴真正名声大噪起来的是一次盐场的大买卖,正逢花连到了此处。
别国派了人来与高阴谈价,高阴不但把价钱抬得极高,还用别人不知道的法子谈成了这笔买卖。
一笔巨额就这样进了高阴的口袋,其他盐场的工人羡慕高阴的盐场,纷纷都请辞跑了高阴的手下做事。
这没了钱又没了人,自然是不行的。
于是盐厂的人集合起来,要讨伐高阴。
高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还高昂着头颅,不屑一顾的看着他们。
没有实质的罪名,长芦的州长也没有办法定了高阴的醉。
就这样,高阴带着同行的恨,在长芦继续自己的贩卖私盐的活。
花连刚来长芦,还不知道高阴是谁,他躲在山间里,租了一栋小木屋。
偶尔饿了就下去城里买些吃的,多数的时候,花连都会在木屋子里下棋。
高阴如同往常一样前往盐厂看看自己的盐地晒得怎么样了。
去盐场需要经过一条小道,这条小道偏僻的很,但是却是唯一的一条路。
高阴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人,也没有注意什么身边的风吹草动。
就在高阴快走到盐场的时候,身后钻过两个人,一只手捂在高阴的口鼻处,高阴只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随后就不省人事,没了知觉。
高阴醒来的时候,身边是荒郊野岭。
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是什么的叫声,让高阴的心情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双手被绑在了身后,两只脚也拴了起来,高阴想把嘴里的绳子吐出来,却发现绳子紧紧的拴在自己的嘴巴里。
“唔,唔!”
高阴躺在地上,一声一声的呜咽着。
本身声音就小,这又是荒郊野岭的,哪会有人听得见。
身上传来一阵剧痛,高阴紧紧的皱着眉头,汗珠都掉了下来。
两只手用力的往外撑,但是帮着的绳子没有一丝丝的松动。
高阴扭着头看了看,似乎是拇指那么粗的麻绳绑着,竟然还打了死结。
没有一丝丝的风,高阴的衣衫都湿透了,黏糊糊的粘在身上,让高阴难受极了。
高阴就这样无力的躺着,刚开始还奋力的扭动着身躯,没过多久他就放弃了,躺了一会身上的汗也没有消多少。
想必是那些人干的,可是高阴此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能等死。
又饿又渴,外面的太阳正毒辣,高阴的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就在高阴想要放弃的时候,草丛里传来戚戚簌簌的声音。
传闻最近山上有狼,不会自己这么倒霉吧。
高阴一边想着最近的传言一边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想要往旁边挪一挪。
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高阴心里害怕极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草丛。
花连忙着追兔子,可是兔子跳进了草丛里怎么也找不到了。
“哎?
有人?”
花连一钻出来,高阴还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直到看到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才松了一口气。
花连穿了一身紫衣,个头不高,脸上还带了些稚嫩,两只丹凤眼向上微挑着,似乎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样子。
一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官架子。
“唔唔。”
高阴呼喊着,想要让花连把自己给解绑开。
“啧,这绳子系的也太业余了,这不一扯就开了吗。”
花连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似乎连手都不愿意帮一下。
高阴用力的把手使劲往两边扯,可还是扯不开这绳子。
“唔。”
高阴的眼神里写着求救二字,花连本不想管的,可是如今自己的兔子丢了,连点乐趣也没了,干脆救了这人,给自己找点乐子。
花连心里这么想,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高阴看到花连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孩子怎么比大人还要可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