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要再带些衣服?”
想起苏慈临走前说的,顾年还是摇了摇头。
“不必了吧,都夏天了。”
既然都夏天了,那长芦也冷不到哪里去。
顾年这时候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到了长芦之后会是什么一番景象。
在外面坐了一会,顾年觉得有些口渴,就让宝儿沏了壶茶,自己坐在院子里赏花喝茶。
花花草草没有花连院子里的多,但是胜在品种好,每一朵花都在含苞待放。
宝儿站在顾年的身后,时不时的往顾年的杯子里添些水。
春风瑟瑟,在外面坐了一会,还有些冷意。
“回去吧。”
顾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腰间的那把短剑因为顾年的动作幅度露了出来,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夜晚刚刚降临,主院就派了人来喊顾年过去。
上一次家人一起吃饭还是为了送别顾易秋,今日就是送别自己了。
一顿饭吃的食之无味,顾夫人筷子拿起放下,几口饭都没吃上。
没有了顾易秋活跃气氛,竟然也有些死气沉沉。
顾年看着顾易秋常做的位置,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自己竟然还有些想他了。
“年年,去了那里可要万事小心,不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顾夫人和顾宰相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但是窦年年不知道。
听到顾夫人这么说,窦年年看了顾年一眼,似乎是感应到了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顾年给了窦年年一个眼神,让她放心。
“女孩子家家的,竟乱跑。”
顾群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舍。
窦民民掐了顾群一把,顾群这才闭上了嘴,不说话。
饭桌上没几个人说话,时间过的也慢,顾年觉得过了许久的样子,可是桌子上的饭菜都没有人动过几下。
“行了,快回去休息吧。”
顾年没有告诉他们几点走,一是不想他们送,二是怕顾夫人起的太早,对身体不好。
“明日几点走?”
顾年刚准备离开,顾宰相就问了出口。
“七王爷说是寅时。”
顾年还是乖巧的回答了。
顾宰相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让顾年下去。
顾年他们依次离开了主院。
夜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清冷的月光洒了下来,顾年觉得脸有些痒,伸手一摸,竟然是雨水落了下来。
“咦,又要下雨了。”
宝儿站在不远处点着灯,等着顾年,宝儿快走了两步,接上了顾年。
“快些走吧,小姐,马上下雨了。”
这天气变化莫测,顾年喝宝儿加快了脚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顾年一回去,就看到了一桌子的包裹。
“小姐,明日可有马车来吗?”
“嗯,明日寅时马车会在门口,到时你让富贵帮我把这些行李放上去。”
“是。”
珠儿和宝儿给顾年准备了热水,顾年在临走前要梳洗干净。
齐靖远睡了很长时间,被一阵巨大的疼痛给疼醒,缓缓的睁开眼睛,还觉得有些刺眼。
“水。”
睡了一天一夜的齐靖远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水。
刚准备扶着做起来,齐靖远的手一疼,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打上了木板。
那夜的事情重回了齐靖远的脑海中,齐靖远“啊”了一声,似乎不想回忆。
“远儿,远儿你醒了。”
齐夫人闻声赶到,看到云想颖竟然不在屋内,只留下齐靖远一个人。
“娘。”
齐靖远的声音带了些哭声,齐夫人一听眼泪就掉了下来。
“娘的可怜儿啊,你可受苦了。”
齐夫人本想着问齐靖远知不知道是何人下这么狠的毒手,可是齐靖远却摇着头。
“那日黑灯瞎火,我又喝了些酒,什么都不记得了。”
齐靖远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被折断双手时候的痛苦。
“你放心,为娘一定替你报仇,云想颖呢,这时候上哪去了。”
齐夫人连喊了三声,都没看到云想颖的人影。
此时齐靖远醒了,齐夫人的心思也不在云想颖的身上,一心只望着齐靖远。
不久前,云想颖见齐靖远还在酣睡,索性回去换件衣服。
脏衣服刚脱了下来,门就被人推开了。
云想颖用胳膊挡着身子,一回头,原本花容失色脸突然娇媚地笑了起来。
“老爷。”
只见齐尚书就站在门口,把门锁的严严实实。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云想颖半推半就的,领着齐尚书去了里屋。
这头的齐夫人还在为齐靖远心疼,那头的齐尚书却在与自己儿子的通房颠鸾倒凤。
齐夫人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疼。”
齐靖远喝了水,此时药效已经过去了,巨大的疼痛袭来。
“疼?
这可怎么办。”
齐夫人着急的在原地打转,突然的想起太医给的止疼药。
“你等等,为娘给你找药。”
齐夫人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药,想着自己那晚交代给了云想颖,想必是在云想颖身上。
“来人,快把云想颖给我找过来。”
巧的是,齐尚书刚离开云想颖的小屋,齐夫人的丫鬟就找到了云想颖。
“夫人找你。”
齐夫人的丫鬟似乎也看不起云想颖,推开门,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云想颖整理了下衣服,又把被齐尚书弄乱的头发梳了梳,这才走了出去。
“你个贱蹄子,让你照顾,你照顾哪去了。”
云想颖一进去,齐夫人就一鞭子抽到了云想颖的身上。
云想颖躲了一下,可是鞭子还是抽到了她的胳膊。
不知为什么,这一鞭子抽的让躺在床上的齐靖远很是痛快,心里竟然萌生了异样的感觉。
“药呢,把药给我。”
云想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拿出那瓶止疼药,齐夫人倒了一粒放在手心里,又喂齐靖远吃了下去。
齐靖远吃了药,能有一刻钟,就觉得浑身轻松,手也不疼了,整个人欲仙欲死。
“远儿,远儿,远儿还能听到娘的声音吗?”
齐靖远只觉得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叫他,但是他却迷迷糊糊的看不清,也听不清。
看来这止疼药还有令人迷幻的作用。
“好好看着他,若是再让我发现你乱跑,你就不用在这了。”
齐夫人见齐靖远又要睡着了,就把瓶子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离开了齐靖远的屋子。
云想颖等齐夫人走后,撩起了袖子,看着胳膊上的鞭印。
齐靖远还在床上满足的喘着气,此时的他已经发现不了云想颖的眼神有多么的可怕。
云想颖放下了袖子,又把药放进了怀里,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绣着什么。
齐靖远歪头看了看云想颖,云想颖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转头看了看他。
“年,年年。”
齐靖远的嘴里嘟嘟囔囔出来几个字,夜深人静,云想颖听的十分清楚。
只见云想颖只是笑了笑,手里的针却被自己的手紧紧的捏着,仿佛受了什么奇耻大辱。
“夫君快些睡吧。”
云想颖喊着齐靖远夫君,齐靖远点了点头,昏睡了过去。
云想颖低下头,看着自己怀里绣的娃娃,娃娃上面没有脸,却写了两个字。
“顾年”。
云想颖把娃娃拿在手里,攥的娃娃都变了形。
自打云想颖进了齐家,兰姨娘也没有来看过她。
云想颖现在就像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来看她一眼。
不知齐家给力兰姨娘多少钱,竟然能让兰姨娘对云想颖不闻不问。
云想颖撩起了两只袖子,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一些还在慢慢的愈合,令人触目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