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陆川来到宁兰居的时候，程冠学已经在茶室里了，他的面前泡了两壶香茗，手里捏着一块玉符，听到陆川敲门的声音便站起身走到房门口迎接。 “来的挺早的，周末也不睡个懒觉？”
程冠学把陆川迎进屋，笑着问道。 “生物钟习惯了，早上起来先做早课。”
陆川刚坐下，程冠学就给他倒上了茶，跟上回一样，两人各喝各的。 “了解，余欢大佬是实战派，你跟他学剑，确实会辛苦一些。”
“嗐，实力太弱终究是不方便，我也想多练练，尽快提升实力，多点自保的手段。”
陆川苦笑道，不是他想卷，实在是不卷不行。 他毕竟比所有人都晚来了许多年，是所有天选之人里实力最弱的存在，有时候陆川也希望下一批天选之人早点来，这样他就不会再是吊车尾了。 “对了，你自己用恶意感知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一个人对你一会儿是善意，一会儿是恶意的情况。”
虽然田路远的威胁已经解除了，陆川听说田路远已经被安排了闭关治疗，但陆川还是想搞明白这个恶意的问题。 当然了，陆川如果用铜币哥占卜，可能也会获得答案，但一方面浪费问题，另外一方面查探超凡也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是骤然转变，还是有一个缓慢的过程？”
程冠学对自己的金手指还是比较了解的，认真地开始帮陆川分析。 “是前者，我感受到的是对方一下子从红色便蓝色，又一下子变回来，并且持续地来回反复。”
程冠学笑了起来，喝了一口茶，“你说的是田部长吧，他被神性侵蚀了正在治疗，你不相信？”
“只是觉得有些太巧了，他表现出来的举止都挺正常的，还能去北境救援商队，一到被问责的时候就把神性细胞抬出来，很难不让人觉得是个借口。”
陆川无语道，程冠学这人聪明，掌握的信息又多，很多事情跟他讲个1，他自己就推导出2345了，让聊天直接走向了末尾。 “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但可以肯定的是田部长确实是被神性侵蚀了。”
程冠学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玉符，推到了陆川面前。“这个给你，算是个小礼物。”
陆川好奇地接过玉符，捏在手里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全都是乌托邦已经被穿越的二代们以及他们家庭的详细资料。 这份资料整理的比科学部的资料详细很多，而且很多家庭或者个人的共同点和特点都有标注，以及程冠学自己的一些看法和猜测，看得出来程冠学是花了比较多心思的。 “谢了，你要不干脆加入我这个项目好了，第二阶段的奖励肯定也不会差的。”
陆川心里有些虚，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程冠学一见面就给这样有诚意的礼物，他想跟自己达成的“大合作”，肯定不简单。 “帮帮忙可以，加入项目还是算了，我工作比较多，也忙不过来，上次S级任务面试的时候也说了，主要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程冠学笑着说道，并不看重S级的项目。 “你要是这么讲究礼尚往来的话，可以帮我确认一个事情吗？我想知道这次武国东境商会遇袭的事，是不是出自景国的手笔。”
“是景国。”
陆川点了点头，顺便喝了口茶压压惊，如果说罗定国对景国的怀疑有一部分是来自于武国捕头裴不平的直觉，那么程冠学他就不知道是根据什么信息推导出来的了。 “果然，景从云这家伙还挺有意思的，你和他应该打过照面吧？他的想法估计也是不怕我们怀疑，但他肯定不知道我们能通过你来直接确定结果。”
程冠学猜中了真相也没有露出什么得意的表情，一副本就该是如此的平静模样，有望竞争陆川心中的逼王人选。 “所以你今天找我来说要合作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陆川想了想还是直接切入正题，程冠学找他来肯定还是为了这件事，就不兜圈子了。 “其实知道了你的能力之后，我就规划了好几件事，都还挺有趣的，想着如果你也感兴趣的话，咱们俩可以组个队一起玩一玩。”
程冠学坐直了身体，表情也认真了几分，陆川一边喝茶一边眼神示意程冠学继续讲下去。 “那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
程冠学脸上露出了笑意，继续说道， “弑神。”
... “咳咳！”
正在喝水的陆川一口水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眼神幽怨地盯着程冠学。 你小子怕不是有点大病，我才灵动境，你跟我说要去弑神？那我为什么不去兴灵江里泡个澡，好歹做个撑死鬼。 “别激动嘛，虽然咱们乌托邦没有和这个世界的神灵交手的经验，但这个世界超现实的事情并不多，说明神灵就算强也强得很有限，以我们人均金手指的水平，杀个弱点的神理论上问题不大。 难道你就不好奇吗？神灵和人类有什么区别，被砍了会不会流血，神灵和神灵会不会生下小神灵，神灵死了会不会有遗体？诶，真想抓一个神灵起来研究研究。”
程冠学重新给陆川倒上茶，他倒是没想到陆川反应这么大，按理说蓝星华国来的哥们都是无神论者居多，而且一直有一种说法，只要亮血条，神也杀给你看。 “哥，我才灵动境，我用能力去占卜神灵，肯定会被发现，我还不想被神祇盯上。咱们能不能搞点温和的，不打架的事情做做。”
陆川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脸无语地看着程冠学这个想抓个神灵做研究的狂人。 程冠学往自己的椅子上一靠，颇有些遗憾，这个世界的神灵既存在又神秘，在他的想法里陆川的能力最适合不过，先找到最弱的神试试水，看看能不能聊一聊。 最好是不能，这样才有正当的理由把祂抓起来或者宰掉嘛。 “灵动确实是弱了点...”程冠学看着陆川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我只是个灵动境真是对不住您嘞！陆川在心里暗暗想道。 “话说你为什么还没突破到超凡，上次面试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离超凡已经非常近了，而且你自己也说在准备。”
正好说到境界，陆川心里也有困惑，正好一并问了。 “上次是跟你说着玩的，想突破超凡随时都可以，问题是我为什么要突破？”
程冠学笑着问道。 “我还年轻，寿命长得很，在乌托邦每天上班，也不用打架，我不突破超凡实力也还能再增长，突破到超凡之后还要随时防备神性侵蚀，不划算啊。 而且网络小说里一般不都说要追求每个境界的圆满嘛，我也想试一试。 再说了，我藏这么一手，如果真的遇到了危机时刻，别人对我一个神通境的防备也小一些，我可以临时突破偷袭他一手，说不定还能有奇效。”
程冠学没有问陆川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在压制境界的，这个能力相比陆川能确认事实的能力完全不值一提。 而陆川则是在心里感慨程冠学的清醒，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每一步该怎么做。 在之前呆修派备受质疑的时候他分明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但也依然不声不响，任由叶静思抢走年轻一代第一个突破超凡的名号。 “在网络小说里，你这样追求每个境界圆满的人大多都是主角。”
“主角不主角的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我来这个世界一遭，多活一次，肯定得干些有意思的事情，才不算白来。”
程冠学朝陆川眨了眨眼，并没有否认陆川说他像主角的说法。 “弑神你不喜欢，那咱们干点别的，这个简单一些，也很有意思的。”
程冠学看到陆川这次非常警惕地把茶杯放得远远的，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们来一起分裂武国吧。”
陆川愣了一会，然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要不然还是走吧，这哥们病得不轻。 陆川心里有一大堆的槽想要吐，然而程冠学的表情却在告诉陆川，他是认真的。 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分裂武国的可行性，以及这么大的一件事要如何拆解到可以执行的部分。 “你想从哪个方面入手，想要我帮忙做什么呢？”
陆川思考了好几分钟，才开口问道。 “嘿，这回该我面试你了，应该你告诉我，如果是你的话，会从哪个方面入手？”
程冠学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反过来让陆川回答。 “...海外。”
陆川心里有一个粗糙的想法，无尽之海上有许多武国正统的皇室，这些人中肯定会有不甘心想要重回大陆的人。 如果乌托邦能和其中的某些人达成秘密合作，说不定天武帝的后人能扯起武国正统在海上的大旗，在武国的西境和南境烧起一把大火。 但具体要怎么做陆川就不知道了，短短的时间内他肯定是没办法想出来的。 “不错的切入点。”
程冠学站起身向陆川伸出手，“欢迎你加入。”
陆川没有跟他握手，而是捂住了自己的脸，“怎么我就加入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的团队里有几个人了？”
“那我这么说，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成为团队里的第二位队员，这会让你更加感觉到我对你的重视吗？”
“滚啊！”
... 程冠学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这一点非常合陆川的胃口。 虽然他觉得有趣的事情听上去都有些不靠谱，但他如果确定了要做，就会认认真真地去做准备。 他连哄带骗地把陆川拐进了这个还只是个规划的项目里，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执行，还要等待时机。 据程冠学所说，他给宁轻侯当助理也有一段时间了，再过一阵子他可能就要离开去挂职，现在他还在考虑到时候要不要去军事部，这样的话开启这个项目也会更加顺理成章。 等到出去挂职的时候，他也会“顺势”进入超凡，给自己涨涨气势。 项目都没有建立，经费更是一毛没有，当陆川提出他的占卜有成本需要收费的时候，程冠学这个土豪却顾左右而言他，一边画饼一边把陆川捧到了“合伙人”的位置上。 陆川穿越过来的时候都快22年了，什么画饼套路没见过，合伙人可以，工资得照发，两人其实都不在意这点钱，互相打趣了几句，陆川便提出了告辞。 “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咱们乌托邦年轻一代还有几位猛男猛女，到时候介绍你认识一下，有的人上次你已经见过，不过大家都对你很好奇。”
“OK，这段时间我应该都会在乌托邦，你攒出局来通知我一声就行。”
程冠学所谓的年轻一代指的是他们这一批人，最早的八年前就来了，最晚的是霍长歌，也是在五年前来的，乌托邦机会很多，这么些年过去，该发光的金子也早就发光了。 陆川当然也好奇，能入得了程冠学眼的人，应该都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告别了程冠学之后陆川便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他还在琢磨着程冠学，人的眼界决定了他的思维，程冠学每天接触的都是海量信息和国家大事，他所感兴趣的问题，自然就和一般人不一样。 而且程冠学的心态也非常的健康，他来到这个世界，多活了一次，就是要做自己感兴趣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这种自信洒脱的心态很是感染陆川。 陆川回到家，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客厅修炼的霍长歌，和趴在餐桌上看着课本一脸郁闷的姜沫。 “你可算是回来了，咱们家的大小姐说你不回她微信，一早上就来咱们这边了。”
霍长歌有些酸溜溜地说道，姜沫早上刚过来的时候他问姜沫找陆川干嘛，姜沫一句话就把他问住了。 老霍你也参加了老陆的任务，那你跟三十老板熟吗？能不能带我去找初一和十五玩？ 这还真不熟，昨天晚上第一次见，那猫老板拽得很。 “走吧，老板估计在加班，我跟他还有三十老板说一声，我们过去找三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