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声音大得响彻整个别墅。
不得不说，引路在“仪式感”这方面，确实很有手段。
别墅附近荒无人烟，别说是饭馆，连外卖都叫不到。杜哥陈姐请了个煮饭阿姨，以六菜一汤一份水果一份点心的自助形式，让十五个孩子随意挑选。
泰洲物价便宜，更兼临海海鲜便宜，大鱼大虾大蟹一口气占了三道菜，甚至还有一道大龙虾！
学生们见到这样吃饭的排面，都兴奋不已，纷纷拍照发到网上，积极文案配图。
「打卡，集训day1，泰洲真是太好康了！就是有点热！还好教室里的空调制冷又不闷，每天听着海浪上起床，吃一堆鱼虾蟹，还能进步学习的日子可太好了！」
「我给引路站台一百万个赞！从小到大第一次出国游学！风景很好！老师的课很好！吃的也很好！这一波精神食粮和物质食粮都齐全了就是说！」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太好吃啦！引路牛x！」
……
林长安、常乐、叶知秋三人一同坐在一个四人方桌上吃饭，听着隔壁几桌的学生叽叽喳喳。
“杜哥真的好厉害啊！不愧是引路的老板，之前我一直搞不懂到底什么是希区柯克镜头，他今天一分解我就懂了！”
“是啊，视听语言也上的很好！我脑子里终于有体系了！以前的老师都是一直拉片拉片拉片，但是没有一个完整的知识架构，我总觉得我懂了，好像又没懂，今天总算明白了！”
“今天杜哥说的那个思维转换也很厉害，我以前都没想过，一直都是觉得这些电影好牛逼好厉害，我们要学习，没想到经典电影也可以用批判的眼光去看！他那个，要站着看电影，不要跪着看，太戳我了！”
……
林长安特意转头看了看奎妮，只见她面无表情，正在一口口吃饭，并没有反驳，也并没有加入大家的夸赞。
林长安回过头来，继续吃饭。
叶知秋低声道：“看来杜哥上课确实不错。”
“能做引路站台这么大机构的老板，专业能力上多少是有货的。”
常乐直扁嘴，压低了声音：“我真是没脸看啊！你看看那几个小姑娘，一个个的，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林长安左右看了看：“奇怪，怎么没看到杜哥和陈姐。”
这时，做饭阿姨喊到：“同学们，还有要来打菜的吗？赶紧的啊，天气热菜也是会凉的！”
林长安笑道：“大姐，我们是不是得给杜哥和陈姐留点啊？”
做饭阿姨爽朗地笑道：“嗐，他俩不在这吃，他们开小灶，在楼上，我炒了几个菜端上去了，他们自己还要煮点火锅。”
“噢，那就好那就好。”林长安应道。
叶知秋总结：“看来食堂是个说话安全的地方。”
林长安：“我看好像还有一个老师没到，一个女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你说的是小竹姐？”
“你认识？”
“嗯，专业能力还可以，但是没有杜哥那么强，教电视节目分析之类的。我当时艺考的时候就在引路了，而且当时她不仅上课，还负责招生，如果现在还在的话，那应该是引路的核心骨干了。”
“那差不多了，我们仨，加上小竹姐和杜哥，五个老师，上个十五天，还有模拟考啥的，是够了。”
这时，林长安的手机“叮咚”一声响了起来。
林长安打开一看，是陈姐发来的消息。
「长安，下午的课你来上，教面试，下午两点到五点，不要一对一单项训练，讲一些面试技巧和规则。」
林长安打字回复。
「好的。」
“下午我上，仨小时，讲面试。”林长安解释道。
常乐皱眉：“他这上课怎么跟搞什么地下交易似的，不提前排课表，让老师候着，学生候着，就等一次次通知？奇奇怪怪的。”
林长安小声：“说白了就是pua，让所有的老师和学生从方方面面都要感受到，杜哥和陈姐是这座别墅的王者，他们对一切都有着支配权。”林长安看了一眼喜笑颜开的学生们，“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
“这么夸张吗……”常乐嘀嘀咕咕。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当时来引路学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切事情，没有规则，全看杜哥怎么说，经常有一些临时的规则和新安排出现。”
“嗯，而且陈姐还不让我一对一单项训练，让我讲通课。也就是说，我不能一个个点同学起来回答问题，全部先进行知识灌输。虽然说这对初学者来说没毛病，一开始一个一个点起来交流也说不出什么，但显然，他们在防止一开始我们和学生有太深入的接触。”
常乐张大了嘴巴：“不至于吧……连这种事都有心机的吗……”
叶知秋看向林长安：“长安师弟，真是小看你了！之前我来这学了那么久都没感觉到不对劲，你这么一说，确实发现很奇怪！是有pua的味道在里头！你不简单啊！”
林长安笑：“那不是，那时候师姐来学习的时候，才十七八岁，察觉不出来很正常。而且那时候一切都是陌生的，社交环境陌生，生活环境陌生，学的专业知识也陌生，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很容易感到孤立无援，所以就不会有那么多精神余量去揣摩这些。”
“确实，不过你反应也着实快了一些。”
林长安摊手，自我调侃道：“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经验了，当然嗅觉更敏锐一些。”
“诶对了，你和陈姐住了一晚上，呆了一早上，有觉得什么不对吗？”常乐关切问道。
叶知秋想了想：“那倒是还没有，目前看上去都挺正常的。人缺心眼吗，第一天就显得自己像个坏人。我感觉受害者肯定还是少数，我那时候在上引路的时候，我就没感觉有什么不正常的，我顶多觉得同班女同学有几个跟老师玩的比较好。也没听说过有谁受过什么骚扰，没想到……”叶知秋看了看坐在隔壁两桌的奎妮，欲言又止。
“会不会是班别不同，师姐你当时报的是什么班？是不是……不够贵？所以杜哥没有亲自带？”
叶知秋想了想：“应该不是吧，我们那个年头，还没有洲际班这种东西，都是在帝都上。我算是报了最贵时间最长的了，不过我们这种班型有三四个就是了，我没碰到杜哥和陈姐亲自带。”
林长安陷入沉思。
那么差别到底在哪里呢？
突然，林长安抬起头来：“师姐，你是九月前生，还是九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