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
时而掀起海啸般滔天巨浪，时而如洪水般一泻千里。
然而，变化的只是血河的水之形态，而不是血河的水之本质。
血河的水，一滴滴，都是一条条命。
看不到边际的血河，其中蕴含了难以估量的生命。
不是某个世界的所有人命，而是仅仅一个人独占的生命条数。
“稳定下来了呢，我的死亡大道！”
看着翻涌浪滚的血河，雪初喃喃自语。
为了防患于未然，雪初听从烛一尘的建议，建立了独立于众生死亡大道外，只属于她的死亡大道。
这样，就能在某些逆天的仙人挑战天道，与天道的大战中，不受被波及到的死亡大道影响了。
“还好，我选的路是对的。”
在建立只属于她自己的死亡大道前，雪初只窥见了众生死亡大道的一斑，是连众生死亡大道，到底是什么样都不清楚的。
即便这样，雪初也还是成功的塑造出她的死亡大道了。
“毕竟大道无形，自己想出来的，就可以是大道的样子。”
毕竟，她要建立的，是只属于她自己的死亡大道，而不需要顾虑众生。
毕竟，她有足够多的生命，够她浪费，任她挥霍。
“即使这样，我也仍然多了十亿的性命吗？”
因为是想当然的建立属于自己的死亡大道，雪初自然是，失败了很多次的。
每一次的失败，最少雪初也都是丢了几千万的性命的。
可是，这最终已经到了以万亿计的丢命，对雪初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因为我有无限的命啊！”
对见到了死亡，就可以多出性命来的雪初，只是需要消耗性命的尝试，对她是不会有真正的损害的。
比如刚刚，尽管为了建立属于她自己的死亡大道，她百万亿的生命被消耗了，可是最终，她还是又多出来了十亿的命数的。
“谢谢你们了，宇宙的灭星级文明啊！”
雪初抬头，看了眼遥远的星空。
在那无限的星辰大海中，几千万光年的近处，有几个称得上是灭星级的文明在战争，在造就难以计数的死亡。
而这些死亡被她观察到多少，她就会多出多少条命来。
不然的话，以区区圣廷大陆，一天内顶多也就百万人死亡的圣廷大陆，可是无法提供给她，可以支撑建立死亡大道的失败基数的。
“该是向烛一尘阁下，当面汇报自己的成果了。”
虽然可以用仙识跟烛一尘交流，可是，两人离得这么近，这样做实在是有些不敬。
雪初睁开了眼，看向了她身旁的烛一尘，平静地道：“阁下，我成功了。”
“果然是这样吗？”烛一尘心里暗自嘀咕。
从众生的死亡大道中，截取出独属于自己的死亡大道，这是就连某些资历浅薄的天仙境，都做不到的事。
而雪初，却以九转金仙之境，就做到了。
明明是该有些自满都会被认为虚伪的谦虚之事，可是雪初，却一副，只是做了她理应成功之事的淡然模样。
而她之所以这样的表现，烛一尘也是知晓的。
“雪初，虽然只是有可能的事，不过，你想试试看吗？”
“什么事？”
“也许，可以让你恢复感情的事。”
比起雪初现在这种样子来，烛一尘建议她做的事，绝对要比她这种做法，更有可能恢复她的感情。
“我，真的还能恢复感情吗？”
雪初献祭了存在，失去了包含在存在内的感情。
如果是没有施展深渊凝视，了解到失去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之前，雪初还是相信，她有可能恢复被献祭了的感情的。
可是，她深切地了解到了，所谓的献祭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就连献祭存在之前的过去，都只留存有她的影像，而没有她的精神与肉身的完全献祭。
即使现在穿越时空，回到她献祭存在之前，所能接触到的，也就是她不可更变的全息影像相关，而触碰不到她本人的身体，感受不到她本人的情绪波动的。
“只是可能。”
“要怎么做？”
虽然雪初是紧跟在烛一尘说的四个字后，就立即追问了，可是从她那无垢新雪一般地脸上，看不到一点焦急。
“厮杀！”
烛一尘说的是厮杀，雪初听得很清楚，所以她才思索为什么？
既然说的是势均力敌的厮杀，而不是一边倒的虐杀的话，那为什么，烛一尘不是要她上，而是要她下呢？
虽然和烛一尘相处了才几日，可是，就雪初所见，就算烛一尘不是在仰望比天穹更高的远方时，也不会流露出对下界的指向的。
而现在，毫无意识，烛一尘的气息，是偏向了下，就如同之前，带她一起去到下界时一样。
可是下界，根本就没有跟她一个级数的九转金仙啊！
“你不明白？”
雪初点了点头。
“血与肉之间的厮杀，是很容易碰撞出情感的火花的。”
“下界，并没有能够与我厮杀的人。”
如果真的要九转金仙的她与人厮杀的话，应该是去上面，星辰大海的宇宙。
雪初探知到，只是离这里三千万光年外的某个星系，就有一个还算有些特殊的九转金仙。而她的下面，因为真龙界壁的阻碍，她就只能探查到几万里的方圆。
“我是为了什么，建议你去厮杀的？”烛一尘循循善诱。
“为了让我尝试，恢复被献祭掉的感情。”
“既然你知道这点，那就应该明白，跟你同级的人厮杀，你是不会体会到什么激烈感情的。”
经烛一尘这么一提示，雪初明白了。
的确，跟九转金仙厮杀，是不会有什么强烈感情碰撞的。
到了九转金仙这个地步，就算看似天生的性情、古怪的坚持，都会蕴涵一种悟性通达，反而缺少了原先的感性的。
如果要临界突破，找人练手，找同级的厮杀的确是个捷径，可是现在，雪初要的是，进行她恢复情感的尝试。这样，九转金仙，就不适合当她厮杀的对象了。
“那阁下，我就下去了。”
“嗯。”烛一尘点了点头。可惜雪初不是落霞。如果是落霞的话，那么，烛一尘就还有可以告诉她“要限制自己的实力”这种戏码等着上演，可换成是雪初的话，无需别人提醒，雪初自己，就会自觉限制她的出力，好跟俗人来个厮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