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就是她的孩子有没有事。“胎儿很顽强,虽说生命力减弱了,但确实还活着。现在我把你带出去,帮你们保住性命,之后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靳宛一边说话,一边帮她把还在流血的伤口包扎好。当时女人做出痛苦的表情,借着火光对靳宛哀求,让她好人做到底把沈行也救出去……“如果孩子死了,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到死后的世界团聚。可是孩子还活着,我不能让他没有父亲,这才斗胆求你救我相公。”
病榻上的女人虚弱地说,眼里流露出一抹感伤。从回忆回过神的靳宛,神情冷淡地拔出针,漠然道:“你也该庆幸,虽然沈行他也跟严逸那般听命于陆承德,做了不少缺德事,但好歹也没真害过人。”
如若不然,她休想自己会对沈行伸出援手。“相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他的本性并不坏。”
女人丝毫不在乎靳宛冷漠的态度,柔和的目光停在她脸上,“这次靳姑娘救了我们,如此恩情,我夫妇二人定会结草衔环来报答你。”
靳宛嗤笑一声,口头承诺能信得过才有鬼,不过她也没有强势反驳,只淡漠道:“你俩眼下这状态,别说报答我的恩情了,能不能自保都是个问题。沈行伤重难愈,你的身子情形也不容乐观,以防胎儿出事你还是减少情绪波动为妙。”
“咳咳……”女人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地说:“全凭靳姑娘吩咐。”
靳宛装好针灸的工具,站起身对她嘱咐:“好好歇着,你还不能乱动。等沈行伤势有所好转,我会叫他来看你。”
女人疲乏地颔首,“有劳靳姑娘了。”
出了这间房,靳宛拐个弯走去爷爷住的客房。屋里靳海也躺在床上休息,毕竟在牢房待了六七天,他的心灵也着实是受了一番惊吓。尽管左笙和敖千曾替他疗过伤,可那对心灵的创伤没多大作用,一旦人松懈下来就会涌起疲惫感。左笙像尊门神那样杵在房间门口,见到靳宛,他立即行了一礼。“辛苦了左笙,从今天起你不必再守着爷爷,我会让苏夫人替你安排一间客房的。”
靳宛很感激左笙的尽忠职守,在事情尚未敲下定锤之前,多亏有他在自己才能睡得安稳。所以官榜一出,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抓爷爷,她没理由不对左笙好点儿。“请主子不必为属下费心。”
左笙却不敢领情。顾名思义,暗卫的一生就是与黑暗为伍的,做到来无踪去无影才是他们的追求。否则,那就不是一名合格的暗卫。“放心吧,在这里你没必要像以前那样生活。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话不如爷的管用?”
靳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左笙神色一凛,垂下头应道:“不敢。”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也不用躲躲藏藏的。”
说罢,靳宛推门而入。听到外面的动静,房里的靳海已经醒来。是以靳宛进房后,看见的是爷爷正在穿鞋的画面。“爷爷,你起啦?”
靳海抬头看了她一眼,慈祥道:“小宛啊,咱们在这客栈也住了好些天了,也该回去了吧?”
每日在客栈没事做,靳海觉得十分无趣,于是一心惦记着回靳家村。靳宛面上现出为难的神色,一脸愁苦地对靳海道:“爷爷,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呢。”
看她脸色不好,靳海不由得担忧起来。两人来到桌子旁边坐下,靳宛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放到靳海手上。“有啥话你就说吧,爷爷受得住。”
靳海温和地劝道,“你也别憋着了,我看大个子一直没出现,是不是他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