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村长家的路上,遇到不少村民。见到章翠花,大家就问一句“永福好些了吗”,仿佛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靳永福生病。靳宛不免好奇,对章翠花提出了疑问。“这些日子,爹又是请郎中、又是买药,整得风风火火。一来二去,甭说村里人了,连镇上的熟人都知道了这事儿。”
请到了靳宛,章翠花心情好了不少,因此回答得很是耐心仔细。这事儿,靳宛还真不知道。她最近也忙得不行,每日不是上山,就是在家里捣鼓东西。不过光听章翠花嘴上说,她对靳永福生病一事闹得多大,依然没个清晰的概念。直到两人快到村长家,远远的瞧见一大帮人,围在那门前。靳宛傻眼了,“婶儿,这啥状况?”
疥疮是会传染的,这些人竟然跑来看热闹,是想沾点儿病菌带回家过年?章翠花看见那群人,显得有些气愤。顾不上回答靳宛,她冲上去大声喊道:“谢谢乡亲们关心我家永福,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赶紧回家去吧。”
靳宛走近,恰好听见有人问章翠花:“翠花,听说你家永福得了传染病,你有没有被传染啊?”
“翠花,要是你们家的人被传染了,还整日在村里走来走去,那我们不是也危险了?”
“是啊!翠花,你家永福是不是快没了?尸体得火化吧?”
本来靳宛不想多嘴,可这群村民,越说越让人恼火。章翠花气得发抖,正要发火,便听少女清脆地说:“各位乡亲真有口德,既然你们那么好奇,要不要进村长家里瞧瞧?”
靳家村不大,村民间彼此都认识。靳宛一出声,大伙儿就注意到她了。便有人呵斥道:“疯丫头,你插什么嘴,我们又没问你。”
在这么多人里,就靳宛一个“孩子”,其他人都算得上是长辈。故此,那人也不认为自己呵斥靳宛,有什么不对。靳宛看了一眼那人,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她咧嘴笑道:“大林婶儿,你们能说话,我咋不能说了?我哪里说得不对,你可以指出来嘛。”
“嘿!你能跟咱们比吗?是你叫我婶儿还是我叫你婶儿?”
大林婶子叉着腰,气汹汹地说。“靳宛丫头了不得着呐!前些时候跟二虎打了一架,还找大柱要四两银子的赔偿费,咱可惹不起。”
人群中响起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那语气让人听了,浑身不自在。靳宛倒是听出了对方是谁。她眯起双眼盯着某处,笑容不改地道:“大鹏婶子老了,记性不好我不怪你。”
这话一说,靳大鹏的媳妇儿蔡氏,就待不住了。她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怒气冲冲地质问靳宛:“你瞎啊,哪只眼睛见到我老了?”
“那你哪只眼睛见到我跟二虎打架,又是哪只眼睛,见到我拿了大柱叔四两银子?”
靳宛立马沉了脸,不客气地回敬道。蔡氏被问得呼吸一窒,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一说你就信了,”靳宛扯扯嘴角,“这不是老糊涂是啥。”
“疯丫头,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还懂不懂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