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谁给你开的?”
乔洛猛地蹙眉,看向温长宜。温长宜怔了一下:“太医院的人,怎么了,难不成这药有毒?”
“太后娘娘听说过,温水煮青蛙吗?”
对付的路子,便是温水煮青蛙,一步步将温长宜送上思路,可偌大的皇宫,温长宜不知道是谁要害自己。“哀家从未得罪过别人。”
温长宜低声道。也是,如今大夏他们母子俩说了算,还有谁敢在太后的头上动土。“将开药的太医传过来,就说太后有请,切莫透露半分,不然我要你好看。”
乔洛低声道,那宫婢吓了一跳,慌忙离去。温长宜惴惴不安,这段时间,闲适的日子过得多了,她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些。只以为是自己从前落下的病根。谁知道乔洛这么一看,可看出大问题了,那药,就是在一步步将她逼入绝境。那药性完全是跟她的病对冲的,长期服用下去,她这副身体怕是会被彻底地掏空。柳太医来得很快,他年纪轻轻,生得倒也俊俏,一副书生的模样,他跪在那儿:“微臣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哀家今日疲倦地很。”
温长宜如同往日那般,要柳勋过来搭脉。悬丝诊脉,柳勋离得很近,可他的目光到底还是触及到了乔洛身上,没有一丝丝的讶异,好像知道七王妃会出现在这儿似的。柳勋眯着眼眸:“娘娘可是未曾吃药?”
“哀家嘴里没有味道,你开得药太苦,哀家……”温长宜揉了揉眉心,轻声道。柳勋慌忙跪了下来,言辞恳切:“娘娘,良药苦口,万不可怠慢,您不过一日未曾吃药,病情便已经深了不少。”
“是吗,柳太医。”
乔洛掂了掂手里的药渣滓,朝着那太医丢了过去,“不知柳太医师从何处?”
“太医院圣手胡太医的徒儿。”
柳勋低声道,他倒是没有被乔洛的气场所震慑,自若地很。乔洛眯着眼,笑得渗人:“那你该清楚,红花这一味药,放在寻常女人身上倒是不过,只是放在太后如今的身上,你怕是嫌太后活的太长?”
“你……”柳勋变了脸色,没想到乔洛居然这样说话。半点没有忌惮温长宜的意思,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那么顺嘴。“怎么,被我戳穿了,这会儿想什么说辞呢,你这副药,是想要了太后娘娘的性命。”
乔洛逼迫过去,手里的匕首亮了出来。太医院的人,若说医术倒是有点本事,可若说到心狠手辣的层面。他们哪里是乔洛的对手。她亮了亮匕首的尖端,对着柳勋的心口:“说还是不说,取决于你,若是不说,这匕首很快会落入柳太医的心口。”
“你……你是什么人?”
柳勋急促地出声,“你怎么敢滥用私刑?”
“还嘴硬是吗,这药可是阁下亲手开的,还敢狡辩,懵寻常人倒是正常,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这些花样。”
乔洛上前,一脚便踹在柳勋的心口。柳勋吓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煞白。他没有想到长得这般漂亮的女人,出手居然这么狠毒。不是说温长宜性子温吞,好欺负吗,在宫里没什么依仗,可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个修罗一般的女人又是什么人。“还不说是吗,不如我废了柳太医的手指,先断去,往后看你如何诊断。”
乔洛讥笑着上前。柳勋吓了一跳,他颤抖着身子后退,嘴里一直喃喃着。“没有,太后娘娘,微臣是冤枉的。”
“洛儿,他……兴许真的不知道……”“太后娘娘,一个深谙药理的人是不可能这样胡乱开药的,说吧,是谁指使你的,你可以不说,但是……”嗖——刀子落地,狠狠地刺入他的拇指。鲜血迸射出来,吓得柳勋倒在地上,他抖动地厉害。只以为这个女人是嘴皮子厉害,可没有想到,她是真的狠!“给你机会你不要,活该。”
乔洛冷笑道。她可不是鱼这个男人商量什么,乔洛早就笃定柳勋有问题,只是藏在他身后的是人是鬼就说不清楚了。“若是不说,下一次,刀子断的可不是手,而是你的心。”
乔洛笑得完妩媚。柳勋跪在那儿,忙不迭地磕头,他是真的吓到了,后背冷汗一层层渗透出来。他说话都变得结巴:“我……微臣……招了,是……是个女的,她早前……来微臣的府邸……她蒙骗了。”
“好好说话。”
乔洛一瞪眼,柳勋浑身一哆嗦,打大概是吓坏了。他好不容易捋直了。“她以色相诱,微臣没有抵挡地住,便被她利用了。”
柳勋跪在地上,一直在磕头。他说他是无辜的,并非有意要对太后下手。温长宜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事情居然这般轻易被乔洛扭转了。“哀家自诩与你无冤无仇,你倒是心狠。”
温长宜叹了口气。我不犯人,偏偏有人要找上门来。如果不是乔洛的话,她怕是早已经没命了。“并非罪臣本意,是她……”柳勋说有个女人,生得天姿国色,他没有按捺住,早已经沦陷其中。被那个妖女牵着鼻子走,才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罪臣不求其他,只求戴罪立功,还请娘娘宽恕罪臣。”
柳勋低声道,他说愿意招供,愿意将身后的人引出来。乔洛眯着眼眸,却是不说话,这人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厉害。可惜早前的表现,让人不能信任,她嗤嗤地笑:“我们凭什么信你,放你回去,无异于纵虎归山,这么来吧。”
她朝前面走了几步。柳勋越发后退,生怕乔洛再动手,她就完蛋了。“让她进宫来。”
乔洛沉声。“她不会来的,这药是慢性的,什么时候会发作她心里清楚地很。”
柳勋摇头,这个法子是行不通的。他在替自己争取砝码,都怪自己从前被美色所迷,才逼上了这样的处境。“药性相克,就告诉她,太后娘娘不小心吃了茯苓。”
乔洛笑了,“她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