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没想着宋寒栀今儿穿了一身嫣红。瞧着倒是喜人。见乔洛一直盯着自己,宋寒栀抛了个媚眼:“我知道自己美,可别晃了神,到时候君公子找我要人可就不好了。”
“噗。”
乔洛笑笑,难能见着宋寒栀这般可爱的模样。穿这般喧宾夺主的颜色,估计要楼龄桑好看了。宋寒栀眯着眼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等着好戏,闹死她。”
她挑眉,周遭烟火缭绕,在城主府外绽放,那如凤凰般的形态,烟火在空中飞扬,宋寒栀轻蔑地笑了一声:“不知是凤凰还是鸡,呵。”
她翻了个白眼,自嘲般的笑笑:“可惜自己连她都不如。”
这般想着,心底酸涩难耐。越是用那般鲜艳的颜色,越是笑得热烈,无非都在掩盖内心深处的不安。乔洛将怀里的暖手宝贝递给宋寒栀,小狐狸浑身一抖:“送你暖暖,万一慌了心神可就不好了。”
宋寒栀抱着小狐狸,轻声喃喃一句:“又重了一些。”
小狐狸挠着爪子,一脸黑,心底咬牙:该死的女人,若不是本座,你早死了千次万次。可惜小狐狸的力道不敌宋寒栀,被女人乖乖地抱在怀里。她敛了神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逗弄怀里那只焦躁不已的狐狸,倒也觉得有趣地很。欢笑声袭来,暗处一抹红色的身影僵着身子。“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乔洛眯着眼眸,在这儿等君倾晏,顺便问了一句。宋寒栀自嘲般的笑笑:“不被祝福的孩子,放在现代,去医院做个人流就好了,可是……”宋寒栀刚要说什么,余光瞥到了那一抹红色,瞧见那抹身影,她浑身一颤:“自然是不能留下来的。”
“可惜了。”
乔洛笑着开口,她还未经历过为人母的感觉,早前在刀尖上舔血,不曾想过这些,如今总是幻想自己有了孩子。连带着好几个晚上都做了一个温暖的梦,那小小的身影,小小的手搂着自己,奶声奶气地喊自己一声“娘亲”,那梦特别真实,真实地乔洛差一点就能瞧见孩子的容颜。可每次醒来,身侧躺着的却只有君倾晏。大抵连君倾晏也不知道,女人这几晚梦里醒来那焦躁的情绪,还有眼底的失落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外头有别的小喵喵了?若是他知晓,乔洛因为醒来看不到自己孩子,看到的是他,而那般焦躁,不知是喜是忧。“有爱才能养育出好的孩子,他不喜,我若是强行生下来,自然不得好。”
宋寒栀咬牙,可内心深处,却是极其强烈地想要留下那个孩子。宋寒栀想着,与乔洛离开之后,便将那孩子生下来,也无妨。只是如何瞒天过海,她还想着请乔洛帮忙。暗中那抹红色的身影离开了。喜宴开场,城主府的人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意,心底难掩的喜悦。宋寒栀才松了口气,压低嗓音:“洛洛,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她说着,踮起脚,在乔洛的耳边说下了她的计划。她想留下这个孩子。她想自己将这个孩子养大。乔洛蹙着眉头,抿唇:“你想好了吗?”
“嗯,之前兴许还在犹豫,可是现在决定了,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可以不要,可是我不能。”
宋寒栀迷蒙了眼,却是笑得妖娆。等乔洛再说话的时候,宋寒栀已经走出好远的距离。她扭着腰肢,朝着喜堂那儿去。楼龄桑与连城公子想携站着,那般柔弱的身子怎么都撑不起那件九珍楼的镇楼之宝,嫁衣那般流光肆意,是宋寒栀花费三年找来的一个宝物,出自前朝绣女之手,那精湛的手法令人惊叹。可惜穿在楼龄桑的身上,却越发像是小孩儿穿大人的衣裳。宋寒栀站在那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底下全然都是他们议论的声音,说着宋寒栀那些窘迫的事儿。“还以为宋寒栀会成为城主夫人,谁知道不是。”
“呵,就她那样,别人成亲还穿着那般红艳的衣服,真是不要脸。”
“就是就是,咱们新夫人可是个心宽之人,怕不是往后会被欺负。”
……那么多的议论,宋寒栀回头一记冷眼,她笑着道:“有本事你们也去爬城主的床榻啊。”
那几人浑身一抖。这些天,城主府内不知道谁传出了谣言,说宋寒栀心狠手辣,是个妖孽。迷得城主那么多年,谁知道竟然是谋害新夫人的凶手。他们说这些年在城主府内失踪的那些女人,都是被宋寒栀所杀,她是妖孽,不能靠近的妖孽。宋寒栀对这些议论,却只是一笑。谁才是凶手,他们很快就知道。“一拜天地……”喜娘的声音很大,吊着嗓子,宋寒栀瞧见连城牵着楼龄桑的手,那般的宠溺,两人缓缓朝前面走去。周遭全然都是祝贺的声音。忽而便觉得乏味了,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时候,她的身子微微一抖。瞧见那喜帕之下,那人鄙夷的眼神,楼龄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她在挑衅宋寒栀。最后站在连城公子身侧的人,还不是她吗?……喜宴脑开了,宋寒栀缓步朝着洞房那边去,乔洛伸手,两人齐齐消失在黑暗之中。“夫君。”
楼龄桑羞着脸,低低地在那儿喊着。用两人都听不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喊着那句夫君,却是甜腻的味道。可楼龄桑没有等来连城。他出了喜房,去外头与无迹子他们饮酒。不知为何,瞧见坐在床榻边的女子,他心底一波接着一波的烦躁,像是有个声音在提醒他,那不是他应该要的那个人。连城公子一杯接着一杯,酒洒在红色的喜服上,晕染开一朵朵深色的花朵。一直等到宾客都散去,他依旧与无迹子他们坐在那儿,夜黎心底有些疑惑:“连城哥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莫要误了时辰,让嫂嫂好等。”
连城公子浑身一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笑笑:“不急,咱们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