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语坊里,莺歌燕舞,乐声慢慢起来,院子里慢慢弥散起水雾来。宛若人间仙境一般,仇相思站在不远处的阁楼上,看着那漫天飞舞的红色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画面十分美妙。仇相思的视线,落在那从天而降的花轿里面,长朔到底改不了这般模样。已经这么多年了,仇相思的心脏跳得很快,从乔洛出现到现在,她心里的感觉越来越深。御鬼堂,怕是要易主了吧!弥散在水雾中的香味,在那花轿刚刚落地的时候,美人们便随着音乐偏偏起舞。乔洛混在人群之中,仇相思给她安排了一个最中间的位子,花轿里缓缓走出一个男人,一身白衣格外飘逸。可是左脸那儿有一道很深的刀疤,俊美的脸完全被破坏了。他那阴冷的眸子,落在众人身上,长朔微微转动那根铁壁,忽而视线触及乔洛的时候,心神微微一动,他的眼眸晶亮。舞曲还未落下,可是长朔一伸手,像是有一股吸力一般,将乔洛从人群之中拉了过来。身上只有一块白色的纱,将身体神秘之处给覆盖住了,乔洛忽而一颤,眼底满是惊恐,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她的演技很好,那慌乱的眼神,与长朔四目相对的时候,表现地淋漓尽致。乔洛散去身上所有的功夫痕迹,唯独只有那浓重的香味,弥散在两人之间。长朔托着她的身子,要她慢慢坐在他的腿上,喑哑的嗓子,格外粗糙。“别乱动。”
乔洛身子都在抖,抖地很可怕,她在害怕。视线慢慢从长朔的脸上移开,下巴忽而被攥着,长朔那个眼神,凶狠异常:“丑吗?”
他在问她,那张有刀疤的脸,丑吗?乔洛微微摇头,却换来长朔的一阵笑声,御鬼堂的堂主,手里多得是人的性命,常年应对旁人的仇杀,不有点伤疤都说不过去。这个男人的力道很大,只是这么一下,就像是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般。乔洛摇头:“不……不丑。”
“丑又如何,你们这群女人还不是贱的,巴巴地想要爬上我的床?”
长朔眼底一闪而过的快意,忽而手落在乔洛的腰上。这个小女人真的太敏感了。起码此刻长朔是这样的心思,可他不知道的是,一场暗杀,便在这个女人慢慢转变之中。“伺候我舒服了,重重有赏。”
长朔靠在那儿,衣服凌乱地散落,看到乔洛眼中的欲念,那是被香味所染的后果。那香在慢慢发挥作用。乔洛从本来惊弓之鸟的存在,慢慢变成了这会儿的主动,她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眼眸也从刚才的清纯,慢慢地变了。那是一种风情。长朔的脑子一瞬间的失了神,很快,那只攀上来的手臂便慢慢绕到了他的脑子上,乔洛故意嗯哼一声。转手之间,便将指缝里的长针刺入他的脑子里。以长针封住心神,这是乔洛拿手把戏,可没有想到这个长朔头会这么铁,就算那根针已经完全没入,可是他还是有力气。一把将乔洛推开,乔洛猛地站稳从怀里拿出药瓶子,服用了一颗药。那香催人心神,她也受了蛊惑,不过是为了让这一场戏变得逼真一些。长朔冷笑一声,慢慢站起身子,刚才脑门上一阵凉风,隐隐有些刺痛,他以为乔洛是要用匕首刺杀,实则不晓得那根长针的威力。“贱人!”
长朔一声厉吼,紧接着抽出一柄长剑,往乔洛那儿过去。“敢骂我的人,怕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乔洛微微后退,一脚踢在那个墙院上,身子猛地一弹。再度出现在长朔的跟前,她的速度快得很,可是匕首却一下被长朔的刀子挡开。一抹亮光闪了过去,那剑猛地弹了起来,这般柔韧的软剑,算是少有。“普天之下,敢暗杀我的女人,还不存在,你是哪里来的人,报上名号,死后我也该给你立个碑才是。”
长朔讥笑着,“可别白白浪费了这副好皮囊。”
“呵。”
乔洛懒得理会这个男人的粗鄙之言。她慢慢将身上那块白色的纱布给扎了起来,这样子才没有过多的累赘,她挑眉:“是吗?”
“女人就给伺候男人,你要是乖乖的服个软,好好伺候我,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长朔冷声道。乔洛手里的银针擦着他的脸过去,长朔的剑一一将那些银针挡了回来。千钧一发的时候,却见着乔洛身后的头发猛地散开,头发扬起,息数搅着那些银针,全部都没入她的黑发之中。长朔笑了:“不自量力!”
凶猛的攻势,一点点倾倒过来,乔洛慢慢后退,这个男人的力气很大,她故意退让,让他使用出全部功力。他脑子后面的那根长针才会发挥作用。乔洛微微咬牙,被那股力道震开。她故意往前面一个翻滚,倒在地上,等长朔靠近的时候,忽而又站了起来。双腿夹着他的脑袋,听到咯噔一下,她很用力,一个翻身。却见着长朔浑身上下好似有十几个小孔,一点点喷出血,他雪白的长衫,破开好几道口子。此刻站在阁楼之上的仇相思震在原地,这是什么操作?她压根没有看到乔洛用了什么招数,只见着那个女人一直在后退,长朔步步紧逼,用尽全力的时候,他变成了这副模样。长朔倒在地上,宛若手脚筋被人断了一样,软绵绵地倒着。“你做了什么?”
长朔吓坏了。乔洛拍拍身上沾着的尘土,笑了:“长针没入你的脑子,能锁住你所有的功夫,越是挣扎着用尽全力,功力流失越快,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
长朔那眼睛,瞪得很大。能躺在这儿,已经花费了巨大的力气,那股无力感,难受的很。“京城乔家,乔洛。”
她笑了。然而此刻,从夜色之中,蹿出一道人影,乔洛微微僵了一下。君倾晏,他来做什么?瞧着眼前女人身上那层薄纱,君倾晏就觉得上火,这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