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姹紫嫣红,满是五颜六色的花,那些菊开得大朵,乔洛搀扶着老夫人便过来了。“你表哥年纪也不小了,如今这婚事可愁死我了。”
顾老夫人轻声道,走到那群人的面前。倒也规矩,一个个见过,那紫衣姑娘原来是御史大夫曹光汉之女曹雨萌,说话间便跑了过来,挽着老夫人的手:“祖母说今年备了一些桂花蜜,晚些便给老夫人送过来。”
“有心了。”
顾老夫人拍拍曹雨萌的手,她与曹家老夫人的关系倒也不错。瞧着曹雨萌生得也漂亮,落落大方,谈吐举止同样挑不出什么毛病,眼底露出一丝满意。顾老夫人轻笑着问乔洛:“洛儿,若是雨萌做你的表嫂,你觉得如何?”
曹雨萌羞赧地低头,轻声道一句:“老夫人拿雨萌开玩笑呢。”
旁边那群女人听完都吓了一跳,顾老夫人可不能那样轻率,她们都想嫁给顾少寒,一来护国公府,也不会亏待,二来顾少寒生得实在太俊秀了。比女人还要好看,她们怎么可能不动心!乔洛愣了一下,这不是顾少寒找媳妇吗?要她说什么,无端拉仇恨呢这是,可乔洛难挡顾老夫人的盛情,她咳嗽一声:“还得表哥喜欢才好,虽说曹姑娘样样都出众,可还要表哥见过才是。”
底下那群人才松了口气,没想过乔洛会这样说。曹雨萌瞬间变了脸,咬着下唇,她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得罪了乔洛,这女人!顾老夫人眯着眼,笑着道:“都好,都是好孩子。”
曹雨萌心里有气,她面上噙着一丝笑意:“早前听闻乔小姐一曲惊人,连皇上也为之所动,不知道我们今天可否有幸,听乔小姐弹奏一曲。”
又来了,这群女人平常是有多无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脑子也跟着秀逗了。乔洛笑笑:“哪里敢跟各位比呢。”
“只是平常切磋一下,无伤大雅。”
曹雨萌不死心,她还不信了,乔洛真有那么厉害。旁边那群女人开始起哄,反正不管谁输谁赢,之于她们都有好处。“那好。”
乔洛应了下来,她本不喜欢这样的切磋,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快感,可没有想到曹雨萌竟然这样阴险。“乔小姐琴音动人,雨萌自然比不过,不如咱们以一舞来决出胜负,如何?”
曹雨萌轻声道,她的身段极其柔软,在家里也常常跟着舞姬学习。要说跳舞,曹雨萌胜算很大。乔洛愣了,这女人可真有些心机,她点头:“好。”
本来觉得这太阳光有些照的人浑身慵懒,不如提提神倒是好,不就是跳舞吗?顾老夫人笑着道:“难得你们有这样的心,好,那我就有福气了。”
曹雨萌轻轻行了个礼:“那雨萌就献丑了。”
看来那十足的架势,乔洛才知道这个女人事先就已经想好了一切,连带着那两截水袖从袖子里延伸出来,她的身段的确妖娆,随着音律翩翩起舞。水袖翻飞,宛若一只蝴蝶一样,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众人纷纷起哄,惊叹不已,就连顾老夫人也看呆了,轻声道:“让公子躲在暗处瞧着,晚些我有话要跟他说。”
“是,老夫人。”
丫鬟退了下去。曹雨萌轻轻拂开她的脸,妩媚一笑,身子便跟着劈叉下去,她的眼眸在搜寻,最后落在顾少寒的身上。女人脸上慢慢绽放的笑容越来越深,一曲终了,众人激动地鼓掌。惊鸿一瞥,女人那般妖娆,曹雨萌微微喘息,脸都红了,额头上有些汗水:“雨萌献丑了。”
“好,很好。”
顾老夫人轻笑一声,再去看乔洛,却是一副闲适的模样。那群女人看热闹,时刻做好嘲笑乔洛的准备。“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上次弹琴也不过是运气好,看她怎么可能是雨萌的对手。”
“就是就是,雨萌你可真厉害。”
“家中可是娉请了好几个师父呢,对吗?”
……呵,这群女人,怕是没有见过什么叫做舞蹈。乔洛没有水袖,便问管家要了两截红绸子拿在手中,她偏偏要跳与曹雨萌差不多的舞蹈,这样高下立见,也好堵住他们的嘴。“就她这样,画虎不成反类犬,你看看。”
“雨萌用水袖,她却拿了两条红绸子。”
“鸡就是鸡,怎么敢与凤凰比。”
乔洛走过去,与管家商量了几句:“帮我准备几面鼓,围成一个圈,然后曲子呢,激昂一些便好。”
“是,小姐。”
管家应了一声,便下去着手准备,也不知道乔洛这是要做什么。那群女人有些按捺不住,都说乔洛这是没有招数,怕丢脸在拖延时间。等管家抬着那几面鼓上来的时候,曹雨萌眼眸之中鄙夷的笑意越发深了:“让她跳舞,搬鼓做什么。”
“就是,怕是不会跳舞,等下出丑,可就惨了。”
“等着看好戏。”
……曲音一响起,乔洛便融入其中,本来慵懒的眸色立刻变得锐利。她出手苍劲有力,柔软中带了一股力道,整个人都弯了下去,那群女人吓坏了。乔洛的身子骨竟然软到一种程度,明明是激昂的曲子,可在乔洛的眉眼之中又多了一丝风情。随着音乐越来越激烈,她一个腾起,身子轻轻地飞了起来,紧接着便看到那两根红绸,恰如时机地打了出去,稳稳地敲击鼓。鼓声伴着乐声,完全在点上,乔洛的手越来越快,特别有力的击打在鼓上。引得顾少寒的神色都变了,那抹小小的声音,在鼓中翻飞,吸引的他挪不开视线。乔洛最后一击,红绸子慢慢从天上掉落下来,她定在那儿。顾老夫人笑得眉眼都弯了:“好好好,当初你母亲惊鸿一舞,如今洛儿倒也不熟,比你母亲更多了一份力道。”
“外祖母说笑了。”
乔洛慢慢解开手里的红绸子,往那边过去,看也没有看曹雨萌一眼。就在她走过去的时候,一枚暗器从那边飞了过来,擦着她的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