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总管告诉乔洛,那小倌是春风十里的角儿。算不得花魁,可也是有名声的,徐婉之也是用了心思的,要是随便找个男人,没点名声不足以让乔洛身败名裂。未免引人怀疑,徐婉之才找了那小倌。乔洛勾唇,她倒是要看看,敢接这种活儿的人长了几个胆子。京都的地界热闹非凡,此刻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抹白影闪入十里春风,老鸨子瞧着那白面小郎君,心中一喜,难得瞧见生得这般俊朗的公子。“爷,您是头一遭来吧,可新鲜着呢。”
老鸨子脸上堆着笑,盈盈步子走过来。那一身浓重的脂粉味腻得慌,乔洛一身男装,墨发垂落,白衣翩翩,手里拿一折扇,颇有几分小郎君的意味。她微微露出羞赧:“头一次,听闻这十里春风能让人骨头都酥了,才……才进来见识见识。”
老鸨子会意,瞧着乔洛的眼神瞬间放亮,跟盯着金子似的。看她的打扮肯定非富即贵,老鸨子笑着道:“爷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乔洛装出一副为难的神色:“爷不好这一口,听闻十里春风有位狐面郎君?”
老鸨子猛地一震,待那双纤纤玉手,将一块银锭子递给她的时候,她才惊觉,这哪里是什么公子,这是位姑娘。她在前面带路:“您这边请。”
大夏民风开放,世家女子来烟花之地寻花问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十里春风养了不少小倌,生得白净,可比女人长得还细腻。近日来这位狐面郎君的名声很大,乔洛倒是想见见这不怕死的,究竟长什么样子。房门被老鸨子给推开了,帘幔垂落下来,一层层在眼前飘动。“妈妈,都说了我身子不舒服,不见客。”
那温润的嗓音扬起,虽是男音,可听着却让人酥了身子。老鸨子将乔洛带了过去,才见着男人跪在蒲团上,衣衫半解,露出大半裸背。白皙的皮肤透着亮光,一掐能出水来,可比乔洛这具身体好多了。那狐面郎君慢慢转过头来,香肩微露,脸上戴着一块儿狐狸面具,平添了几分妩媚的神色。可那男人的视线对上乔洛的脸时,本该笑意盈盈的双眸忽而僵了。乔洛冷声道:“我不想旁的人打搅了我的雅兴。”
冷眸微转,腾起的杀意颇深。老鸨子识相,退出房门,如今屋子里只剩下两人,袅袅的香迷蒙了她的眼,乔洛勾唇:“如此狐面,还以为有什么稀奇?”
“让小姐见笑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小姐回去吧,这烟花之地可不是您能来的。”
小倌咬牙,表现地风轻云淡,可乔洛来势汹汹,让人心中难免生了惧意。她倒是要看看,这张狐狸面具下面藏着什么样的脸。“有胆子接相府的活,这会儿怎么没胆子见我了?”
她走过去,掀开香炉,将那香给灭了,她不喜欢那甜腻的香,尤其会左右人心神的香味。滚烫的盖子落在地上,小倌背影一僵:“奴家孤苦伶仃,哪里敢与相府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