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大人,你等等我!”黑眼神鯢见蛋蛋二话不说就飞走了,也跟着往前一迈,化成一缕妖气,追了上去。
留下周淇一个人捧着琉璃珠站在原地,盯着蛋蛋的背影晃神。
“变成人之后,怎么这么帅啊?”周淇不由感慨。
蛋蛋正在天空飞驰,身后却传来了黑眼神鯢的声音。
“神尊大人!”
“小鯢子,你跟上来做什么?”蛋蛋转头一看。
大黑鱼立即飞到了蛋蛋的身边,“作为大人的左右手,我当然要时时刻刻守在大人身边啦!”
蛋蛋没好气地说:“什么左右手,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家伙,是不是缠上我家主人了?想让她收你为灵宠不成?”
大黑鱼一愣,立即伸出了爪子放在了脑袋旁,发誓道:“天地良心,我只是想跟着大人混而已!”
蛋蛋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莫非你以后还想上天不成?”
大黑鱼挠头一笑,不好意思地说:“嘿嘿,被你发现啦,若是能去大人的法神殿,混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不可以。”
蛋蛋道:“就你现在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再修炼个一千年吧!”说罢便加快了速度。
黑眼神鯢立即加速跟上,好奇地问:“大人,为何姑奶奶说你要和她解除血契啊?你们俩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此处,蛋蛋脸色一黑,很是自责地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主人,伤了她的心。”
之后蛋蛋才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黑眼神鯢。
黑眼神鯢听后大惊,“姑奶奶她,是魔族人?”
蛋蛋点头,脸色也有些严峻,“我当时沉浸在仇恨之中,所以离开了她。”
黑眼神鯢道:“大人不恨她?”
蛋蛋语气低沉:“万年前我父王母后的死,或许并不是六道和魔族造成的,这件事还有疑点。”
“什么?”黑眼神鯢大惊。
这还是黑眼神鯢第一次听说,那件事,当年神界所有人都觉得是六道干的,甚至传到了北海,当时的它只不过是一只修为一百年的小兽,它记得它还把六道骂了千万次呢,结果凶手竟然不是他吗?
说到这里蛋蛋目光严肃,仿佛是宣誓一般,斩钉截铁地保证:“所以,就算主人是魔族又如何?就算她是六道魔神,我也要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黑眼神鯢见他想通了,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那我们快点去找姑奶奶吧!姑奶奶现在一定很担心你!”
听到这话,蛋蛋心里越发急切,想要快点去她的身边,和她认错。
两只妖兽的身影流星一般地闪过天空,将云层拉出两条长长的痕迹。
*
此时,萧程风已经将薛凝送回了帝都的客栈之中。
薛凝一脸丧气,心口闷闷的,像是压着什么东西,无法舒展。
萧程风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摇头,“既然舍不得蛋蛋,为何不留在乌金山多等几天。”
薛凝垂着脑袋,无奈地一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它,我害怕它会恨我。”
“算了,若是它真的不想留在我身边,一定会来找我解除血契的,到时候,我再当面给它道歉。”薛凝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没事的笑容,自我安慰道。
萧程风不由蹙眉,对于他们主仆二人的事情,他也不好过问。不过看着她那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师叔,你接下来是回蜀山吗?”薛凝多问了一句。
萧程风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眸,试探道:“怎么,我在你身边,你不自在了?”
薛凝听后摆手:“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我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你不用再守着我了,你在蜀山不是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吗?”
萧程风听后,表情有片刻的不悦。
他很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可是身为执法长老下山太久,确实不太妥当,更何况,他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和掌门人打招呼。
“你一个人能应付吗?我是指,猎魔堂的人。”萧程风道。
薛凝好笑地摇头:“你觉得,你上次在通天阁前大杀四方的样子,他们还敢来吗?而且,这次只要我进了通天阁,没有闯到最后一层,我是不会轻易出来的,我只要赖在里头,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之前我就想问,闯阁需要钱,你有那么多钱吗?”萧程风狐疑地问。
薛凝立即拿出了腰间的钱袋子:“你看,这是什么!”
萧程风看着那满满一堆五色琉璃珠,一下子变了脸色,“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
薛凝嘿嘿一笑:“秘密!”
萧程风表情严肃,眼神质问:“抢的?偷的?”
“师叔,我在你眼里有那么缺德吗?这是黑眼神鯢的眼泪珠子!”薛凝朝他眨眨眼。
薛凝告诉萧程风小鯢子是个陵鱼和鯢的混血,萧程风这才了然。
“你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萧程风突然质问。
薛凝听到这话,心头一阵紧张,“人有秘密不是很正常吗?师叔你不也有秘密吗?”
萧程风却语气严肃地继续道:“你老实告诉我,你魔性失控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凝目光闪躲,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想说,是不敢,还是不能?”萧程风尖锐地盯着她。
薛凝脸色泛白,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每次当我觉得我快死的时候,我就会失控,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了一般,无法自拔。”
薛凝说的是实话,连她自己都没有搞懂这是为什么。
萧程风追问道:“只有这一次吗?”
薛凝道:“还有三次,第一次是在白骨山灭了恶鬼门,第二次是杀三尾魔獾,还有一次是杀童啸。我害怕你会怀疑我的身份,便把锅甩到了小黑头上。”
萧程风听后,心头的疑惑才得到了一丝解答,难怪那次雪璃凰告诉他,她在靠近白骨山的时候,察觉到了强大的魔气,原来都是薛凝身上散发出来的。
可是这魔气为何会这么强?竟然能将这么多高手瞬间灭杀!
“你失控这件事,除了我和素昕她们,还有别人知道吗?”
“还有小黑,他是第一个发现我身份的人。”薛凝老实回答。
再一次从薛凝的嘴里听到了小黑的名字,萧程风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又是他!”萧程风不禁低声斥道。
一想到那个神秘的男人,竟然比自己知道更多薛凝的秘密,他的心里就烦躁不安,左右不舒服。
看到萧程风变了脸色,薛凝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师叔?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什么,那个小黑到底是什么人?”萧程风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一直在默默地帮我控制魔气,不让我失控,想必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薛凝还挺感谢他的,提到他的时候,表情也变得很温和。
看到薛凝那么信任此人,萧程风的脸倏尔垮了下来,表情越发的冷冽。
“他万一是骗你的呢?”萧程风不由嘲讽。
听到萧程风语气不善,薛凝摸了摸下巴分析道:“他若是想对我不利,以他的功力,直接动手不是更快?为何要几次三番地帮我?对了,上次我不是变傻了吗?也是他把我治好的。”
萧程风听后,只觉得心头那股闷气哽在喉咙里,无处发泄。
他眯起眼,盯着薛凝此时神采奕奕的脸,看到她提到别的男人那么高兴的样子,不由得暗自捏紧了拳头。
若是现在有面镜子,他便可以看到自己现在阴沉又无奈的脸。
“既然有他在你身边,想来,你也不会真的出事。如你所说,我在蜀山还有要事,先走了。”萧程风漠然地站起身。
“师叔?你不再多呆会儿?”薛凝见他态度一变,说走就走,一时愕然。
“不了,你记着小心,莫要再像上次那般逞强!这张传音符给你,若是遇到危险,记得叫我。”萧程风说罢往薛凝怀里扔了一张传音符,推开了房间里的窗户。
“师叔?”薛凝捏着传音符还想说什么,就看到萧程风化作一道剑光飞出了天际。
“这家伙,性子为何如此古怪,说翻脸就翻脸?”
薛凝奇怪地嘀咕道,还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
“很简单,他吃醋了。”
身后响起一个悠闲的声音。
薛凝转头一看,就看到小黑站到了自己的身后,依旧是那般神出鬼没。
“你说什么?”薛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黑点点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难道没发现?刚才这房间里都是醋味?”
“小黑,萧程风是我师叔,你少在这里胡说!”薛凝反驳道。
小黑摊手道:“他是你师叔,和他吃醋了,这两者不矛盾吧。”
薛凝听后,不知怎的,心头一慌。
开什么玩笑,萧程风,蜀山的高岭之花,清冷出尘,不可亵渎,会吃她的醋?
他明明就是怀疑你来路不明,想对付你好吗?
薛凝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子里清除了出去,转移了话题,“咳,话说你今天又来做什么?”
“幽玉呢?”小黑朝她摊开手。
薛凝捞出了脖子上的幽玉递给了他,“被那个修罗族给弄坏了。”
小黑看了一眼破碎的幽玉,里头的嫩芽还在,他伸手放出一道灵气,从幽玉上滑过,灵气将碎裂的玉面慢慢的修补了起来。
薛凝还是头一回见他使用灵气,微微一惊。
好纯净的灵气,而且隐隐带着一丝圣洁的神力,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小黑,你是不是和上界有什么关系?”薛凝不由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