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副厂长许勇吧!”
随着声音,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太太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老人家!我是许勇,你是谁的家属?到厂里来有什么事?”
狗娃放缓了语气,心平气和的问着,然后走了过去。没想到这老太太忽然一巴掌甩了过来,还好狗娃的反应快,否则这一巴掌肯定会打在他的脸上。众人哗声一片,老太太一巴掌没有打到,第二巴掌又补了上来,这时,任雪一步上前,她一把抓住了老太太的手。“干什么呢?有事说事,动手打人是犯法的。”
老太太才不管任雪这一套,她竟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快来看!打人了!有人打我这个老太太了。”
任雪紧抓着老太太的手并没有放松,这时魏小牛带着十几个男子跑了过来,他们动作迅速的把围着老太太的这帮人分开控制了起来。这时,丁红兵捂着个脸才从办公室走了出来。“魏小牛!你是干什么吃的?谁让他们进来的?马上打电话给派出所。”
丁红兵一腔的怒气,全发泄在了魏小牛的身上。魏小牛犹豫了一下,便让人要把这些人带走。这时,狗娃却大声喊道:“慢!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还有这老太太,一上来就打人,她是想干什么?”
“你个挨千刀的,把我儿子开除了也就罢了,可什么不把钱给算清楚了?你让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吗?”
“好啊!让我去派出所?我正求之不得,反正没饭吃,去了派出所,这吃住我也不用愁了。”
这老太太看起来年龄大了,可说话有力,而且思路清楚,逻辑缜密,看来是有备而来。狗娃一听,他不由得眉头一竖问道:“丁厂长!被开除的这几个人,他们的钱没有结清吗?”
丁红兵看了一眼狗娃,他默默的点了一下头。狗娃无奈的笑了笑说:“那这些人全是他们的家属了?”
丁红兵再次点了一下头。这时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大声喊道:“开除我老公可以,但是把拖欠他三个月的工资发了啊!这个破厂,我们其实早就不想干了。”
“结算工资!否则这事没完,有本事开除我们,你们就得有本事结清我们的工资。”
随着声音,李长平、杜小春和徐大丫一起走了出来,说话的人正是杜小春。狗娃呵呵一笑说:“不就结算工资吗?你们还把家人带了进来,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掉你们的身份?”
“我们有个屁的身份,工作都没了,这钱又拿不上,有身份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徐大丫扭着身子,一脸的坏笑。不等狗娃说话,刘建兵分开众人也走了出来,原来他们刚才都堵在了丁红兵的办公室。“许副厂长!你一来拖拉机厂就牛气冲天,那今天再牛皮一个,把我也开除了,不过前提是,开除我之前,厂里欠我的钱,一分不少的全给我,否则我让你好看。”
狗娃冷冷一笑说:“刘建兵!拖拉机厂让你干了这么多年的副厂长,还真是瞎了眼,丁厂长,立马开除刘建兵,并出通告。”
“他在厂里这些年干的那些丑事,在通告里全写出来,让全厂人都知道一下,他刘建兵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狗娃这样说,他以为刘建兵会怕,没想到这货却一步上前,他哈哈大笑着说道:“你想出我的丑?那我就先出你们的丑。”
“实话告诉你,你今天不但要给我们结清所欠工资,五十个合同工的也要结算,另外,还有二十多个工人也不想干了,他们的工资也要结算。”
“你们今天如果把这事处理不好,那我们明天就上街去闹,我让你这个新来的副厂长牛皮。”
刘建兵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刘建兵这样一说,跟着他的那些人也是一阵大笑,尤其是那个老太太,她张牙舞爪的大叫道:“今天要是不把拖欠我儿子的工资结清,我就抓破你的脸。”
狗娃一听,这才明白了过来,他两步走到了丁红兵的身前,猛的拿开了丁红兵捂在脸上的手。天啦!丁红兵的下巴还真被抓烂了。狗娃心中的怒火扑通一下便燃烧了起来。“你们太过分了,竟然敢让老太太来攻击丁厂长,好啊!一会儿就给你们发工资,不过我会让派出所的警察到场,破了丁厂长的相,那是要赔偿的,说不定你儿子的这点工资还不够,你家得往外再拿点。”
狗娃说这话时,他气得咬牙切齿,两眼都快喷出火来了。“许副厂长!派出所的警察在就门卫等着。”
魏小牛大声的朝狗娃说道。狗娃一听,忙朝魏小牛喊道:“把派出所的警察请上来,另外你让车间主任统计一下想离厂的人数。”
“任雪,叫财务经理到我办公室,两小时过后,给他们结清工资。”
到了这个时候,狗娃只能是快刀斩乱麻了。老太太直到现在才明白了过来,感情的她的这一抓,把他儿子的所有工资都抓完了,她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保卫科立马过来了两个男子,把老太太拉到了一边。狗娃从腋下夹的小包里拿出了大哥大,他立即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一通,他大声的说道:“金会计,立马从银行提十万元的现金,给我送到拖拉机厂。”
狗娃说完,便把大哥大又装回了小包里。刘建兵的脸色变了,他以为今天这事,狗娃和丁红兵非求他不可,没想到狗娃还有这一手。一时间,来闹事的这几个人,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个个耷拉着脑袋,没有人再说一句话。“丁厂长!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出通告开除刘建兵啊!他都要求了,你难道还不想成全他?”
狗娃说着,转身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丁红兵一听,连忙大声回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办这事。”
只听扑通一声,等狗娃回头看时,刘建兵身子一软,他顺着墙壁瘫坐在了通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