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
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江尘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些燥热。
“哎呀,力道用大了,老婆子我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客人您莫生气,我另挑一只!”
“不,不,不,就这只,不用换,我从小就不爱吃鸡头。”
脑袋顿时摇成了拨浪鼓,江尘干脆小跑着钻进竹林,将那只死不瞑目(头都没了,还瞑个屁)的锦鸡拎了过来。
老妇人闻言笑了起来,满嘴牙都快落光的她一口一个谢字,然后便颤巍巍地拎着锦鸡离去了。
江尘用衣角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长吁一口气。一回头,他发现项寒也是如此,两人心有余悸的目光顿时迎在了一起。
“咳咳,凡尘斗胆询问将军,您太奶奶的实力....”
“我还小的时候,太爷爷教我在山崖边练戟,太奶奶教我在瀑布前习剑,我也不是很清楚,一剑劈开瀑布是什么实力......”
江尘:“......”
踏入屋内,里面摆放的物件倒是简单。
正中间供奉着一张香案,丝丝缕缕的青烟正往上浮,烟尽处是一方黝黑的木牌,红缘金字,镂刻出一个硕大的“项”字。
往外是一方长桌,桌上早已备好了酒肉饭食。金澄澄的油炸鱼酥,色如青玉的软竹笋,还有晾好的虾仁、肉干......
家常菜?未必!
熊掌、鹿肉散发出扑鼻的香气,泡着虎胆、茯苓的黄酒也已起封,琥珀似的酒浆正在杯中沉淀。
不一会儿,老妇人便将热气腾腾的鸡汤端了上来,她不动声色凑到项翊身前,看了看他杯中的酒量,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而项翊呢,神色间多少有些局促,不断地往江尘那边飙眼色,那意思是有客人在呢,别让老夫丢了面皮......
三人落座,项翊为长所以地位最尊,于是他坐在了北边;江尘是客地位仅次之,于是坐到了南面,剩下项寒则面西而侍。
“嘿嘿,老太爷请恕在下冒昧,为何您不坐这西面?”
虽然宾主落座,但项翊既没有动筷,也没有开口,江尘就只好违拗些,先出声打破僵局。
“向东而坐,非王不可!凡尘小友是真的不知这其中缘故吗?”
老人眯起眼睛,时而寒芒毕露,时而如沐春风,苍老的手指捻着酒盏,却迟迟没有抬离桌面。
淦,鸿门宴,果真还是来了......
(《史记·项羽本纪·鸿门宴》中原文: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
“请恕小子愚钝,不懂!”
既然拿捏不准项翊的态度,江尘只好使出“装傻充楞”大法了,管你前面挖了多少坑,我换条路走还不行吗?
“好吧,既然小友不解其意,我也就不刁难人了,来,小友我敬你一杯!”
老人刷的一下把酒盏端了起来,动作利落到江尘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么轻易就糊弄过去了?没理由啊?难不成还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或者让项寒先舞个剑啥的,然后再发难吗?
“敬老太爷!”
“敬太爷爷!”
拂袖间,三人齐齐将酒杯举至眉高,先是遥遥相敬,然后才送入嘴边饮下。
“嘶,真是好酒!”
甘冽、爽口、醇厚,酒味的老嫩拿捏得恰到分寸,江尘将酒盏放回桌上,唇舌翻动着只觉那味道苦中泛甜,哪怕已将酒水全部咽下,仍有一股香气萦绕在齿间。
腹中升起灼热感,竟是将一股杂冷气排出,江尘不好意思的打了个酒嗝,清凌凌中似夹杂着虎啸之音!
“叮,恭喜天降者饮用虎胆酒(三品),武力+1,内力获得些许提升!(注:重复引用此酒,只会继续增加内力,不会再提升武力)”
江尘(⊙▽⊙):“......老太爷,相逢即是有缘,咱再干一杯!项寒将军,你英武不凡,来我也敬你一杯!”
尝到甜头的江尘,根本不用别人劝,操起酒坛就给二人宣酒,一来一回间竟已是三杯下肚。
“别,小友缓一缓,老夫比不得你们年轻人,饮不了快酒,咱还是先动筷吧。”
项寒和江尘每饮一杯,项翊就跟着抿一口,但这空着腹往里灌酒,任谁他也撑不住呀!
老人这边缓慢的抬起筷子,夹了一块鹿肉递入口中咀嚼,鹿肉细腻、鲜美无比,尤其似这般烤出来的小鹿肉,乃世间少有的美味,不可不尝!
“那小子就不客气啦!”
本就饥饿的江尘翕动鼻翼,腹内的馋虫一下子被勾了出来。
他先是夹了块鱼酥,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然后又跟项寒合力,将两条鸡腿扯下,放到面前大口大口的吞咽。
《神州》里的菜食可都是纯天然的,味道比现实里合成的有机肉鲜美的多,再加上走了一天山路,腹内空空,被佳肴美味勾住的江尘也顾不上什么任务了。
“刷,刷,刷!”
“突,突,突!”
鸡骨头乱飞,熊掌三口一个...江尘提筷的速度都要带起残影了,这么一副饿死鬼转世的模样,将项翊、项寒爷孙俩都惊呆了......
“咳咳,凡尘兄弟,恕我冒昧问一句,贵村的条件很艰苦吗?”
项寒的嘴角一抽一抽的,江尘这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照这吃法吃下去,江尘一个人就能把桌上的盘子清空。
“将军有所不知,望天村新建不久,除了兽肉便是清粥,前段日子又忙着练兵,饱一顿饥一顿的啃干粮,像这酒水凡尘还是第一次饮到!”
嘴里塞得满满地,江尘说话自然不可能如此清楚,但他虽然说地鼓鼓囊囊的,项翊和项寒倒也能听明白。
老人的食指不动声色的点在酒杯上,项寒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脸上顿时又浮现笑容:
“凡尘兄弟也别光顾着吃啊,来,我再敬你一杯!”
“章(将军)军曾(请)!”
杯盏交错间,酒味也逐渐浓厚,项寒满脸激烈的跟江尘拼酒,老人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自饮自酌。
“这酒中有虎狼之药,容易上头啊......”
喝地正尽兴的江尘已是满脸红晕,大掌一覆仰头笑道:
“小子别的能耐没有,就是酒量大,千,千杯,千杯不醉!看我今天,把—把这坛酒喝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