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之后队伍便迅速行动起来,一天时间,所有被选拔出来的战士们向团部报道之后,在卧虎寨附近集合。 地点是熟悉的老地点了,当时全员选拔的时候就是在这卧虎寨附近,这一次韩烽也把秘密训练地点选择在卧虎寨。 这卧虎寨处在深山之中,加上这大雪才停,一地的积雪,环境与东北那地方的环境最是相近。 日军在此地的活动足迹很少,特别是这寒冬凛冽的时候,他们基本上不会在这里出现,更别提摸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所以远东军将秘密训练地点选择在卧虎寨,从安全隐患上讲基本上是没有的,韩烽可以沉下心来,将所有精力完全放在对战士们的训练上。 队伍集合之后便进发了,营长连长们也都对战士们说的一清二楚,这次进入训练开始,远东军便正式组建成立了。 进入深山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多的物资,除了必要的一些粮食之外,战士们也就是穿着棉衣,然后就进了深山里,1000多人,就那么一个卧虎寨当然不够住的。 对于这一点韩烽早就做好了打算,没有睡觉的地方,那就自己搭建呗,真指望以后到了东北抗战,被小鬼子追的到处跑的时候,还能背个房子一起走不成? 这日上午,天气不错,太阳虽然并不大,但多多少少也有些暖意,只是一出了屋子,那凛冽的寒风一刮,便立马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风刮在脸上就像是刀割一般生疼,周围的温度更是低的吓人。 队伍就这么着在韩烽和孙德胜、董成海、和尚的率领下,向着中条山深山老林处出发。 抵达卧虎寨的时候,韩烽站在寨子里的高台上。 平日里这高台是卧虎寨的当家们给喽罗们训话用的。 当然,现在喽罗们变成了八路军,而当家的也变成了团长韩烽。 韩烽一开口:“怎么的我往这儿一站,总有一种自己变成了山大王,而你们就是那一群打家劫舍的小喽啰的感觉?”
战士们哄笑起来。 韩烽这个时候就问了,“同志们,你们知道咱们今天这个团体是做什么的吗? 就咱们这1000多号啊,我指的是。”
韩烽向离得近的一个年轻的战士挥手,“你叫什么名字?”
那战士道:“报告团长,俺叫杨二。”
一个战士道:“团长,他人送外号杨二狗子。”
战士们又乐了,一个个笑得前合后仰,杨二倒是也不生气,反倒是冲着周围的战士们望了望,憨笑起来。 韩烽笑道:“老子记性不错,不敢说是过目不忘,至少咱们新三团当年有两三千号弟兄的时候,大部分的人的名字我都能叫得上来。 只是后来咱们弟兄越来越多,团里的事务也越来越多,我就没那精力去记住大家的名字了。 所以可以说,现在咱们这支队伍里弟兄们的名字,我知道的估计也没多少。 但是不管你们信不信,这样吧,咱们玩儿个游戏,团里的弟兄有一个算一个,没事儿就多和周围的弟兄打听打听他叫什么名字,把名字长相记一下。 到时候儿咱们比一比,是我这个当团长的能记住的兄弟们的名字多呢?还是你们之中谁记住的兄弟名字最多。 但我始终相信的是,总有一天咱们这个队伍1000多号同志,彼此之间都是认识的,熟悉的,叫得上名字的。 因为在接下来很长一段岁月,或许是一年半载,也有可能是三年五载,咱们就是一个大家庭。 比如说杨二小同志,你可千万不要觉得同志们给你取外号叫杨二狗子是在笑话你,其实不是。 至少你在知名度上已经胜过所有人了呀! 不信的话,今天下去之后你随便往谁的面前一站,那同志一准儿说,哎,那不是杨二狗子嘛! 瞅瞅,在咱们这支队伍,你比我这个团长还出名儿了嘞!”
韩烽说的十分幽默,有趣,战士们又笑了起来。 韩烽这个时候才问道:“好了,那么现在请问已经出了名的杨二狗子同志,你知道咱们这支队伍是干什么的吗?咱们这个队伍又叫什么吗?”
猛一下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紧张是假的,杨二的手有些发抖,脸色有些潮红。 但还是勇敢道:“俺知道,营长告诉过俺们,俺们这支队伍叫远东军,俺们是要去东北打鬼子的。”
韩烽笑着望向其他战士道:“你们呢,你们的答案是什么?”
下面的战士们也喊了起来,“去东北,打鬼子,去东北,打鬼子——” 韩烽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啊,兄弟们,原来你们都知道,大家说的没错,我们这支队伍就叫远东军,或者说叫远东团。 我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从整个新三团队伍里抽调出来,经过层层选拔考核,最优秀最精英的一批队伍。 我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东北打鬼子。 可为什么要去东北打鬼子呢?我想你们有些人心里应该也清楚,另外,咱们这队伍里东北佬有不少。 那咱们就让四连长姜龙这个东北佬给大家伙说说,咱们为什么要去东北抗日呢?”
姜龙被人从队伍里推搡了出来,一脸无奈地笑着,这一次选拔,不愧是东北佬姜龙,身强力壮的,很容易就脱颖而出,成功的晋级。 姜龙倒是没有想到,团长韩烽居然会突然让他讲话。 但姜龙性格豪爽大方,也不懂什么忸怩,兄弟们推着嗓子也就扭着屁股上了台。 第一句话: “那啥,弟兄们,我嘴笨,也不太会说话,你们就将就着听听。 这次远东军选拔之前,我们那儿营长在营里做动员,他也让我上台说说这事儿。 当时,我还得对其他弟兄保密,我不能告诉他们,这支挑选出来的精英大队,其实是准备去东北抗日的远征军。 可我心里感激啊,打心眼儿里感激他们。 为啥?因为我是东北人,咱们要去打鬼子的地方,那是我的家乡啊! ……其实我是逃出来的,大家怎么说,东北兵没放一枪一弹就把整个东四省给丢了,丢人,每次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我也觉得丢人。 不止是丢人,家乡被鬼子给占了,还建了个那什么伪满政权,祖坟估计都让人给刨了。 可我想过了,我是丢人,可我不能一直丢人。 那天团长突然对我说,以后要组建一支军队打到东北去,不为别地,就给那些正遭受着日伪们迫害的千千万万东四省的同胞们带去些希望,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希望。 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就想哭啊,眼泪怎么忍都有点忍不住……那啥,你们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儿从来不会哭的,断条胳膊少条腿儿啥的也不会哭,搁我们东北,大佬爷们儿流血不流泪。 可我就是想哭,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