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结束之后,根据地有了粮食,战士们的生活逐渐的稳定下来,连带着整个根据地也趋于稳定。 然而这根据地一稳定,似乎更多的麻烦事儿也随之而来。 两周前收到消息,司令员陈已经赶赴延安去学习。 又是一周,总部的政治部传来消息,一位事员即将到新三团参与工作,希望新三团全体上下积极配合。 事员,在这个时期可是与钦差大臣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味道,甚至拥有先斩后奏等一系列特别的权利。 没人知道他们究竟要来做什么工作,就像这一次,对于这位黄事员的到来,新三团的战士们同样毫无戒备。 因为大家毫无经验。 政委徐梓琳和副团长陈保良二人的脸色颇有些不自然。 这位黄事员抵达的时候,徐梓琳还以为陈保良和黄事员认识,谁知道两个人也同样是素昧平生。 这黄事员,整体来看,身材偏矮,脑袋偏大,整张脸还算协调,只是当他歪着嘴巴笑起来的时候,脸部的肌肉抽动,便看着有些僵硬了。 接待黄事员的工作是徐梓琳、陈保良、史文才三人共同完成的,当时韩烽刚好去周边视察工作,所以韩烽和黄事员两人算是错开了。 四人初次见面,这黄事员倒是也算热情。 他紧握住政委徐梓琳的手,问道:“同志是?”
“新三团政委徐子林,黄事员一路辛苦了。”
“哪里哪里,都是为了革命事业而奋斗,谈何辛苦,原来是徐政委,你好你好,黄某初来乍到,以后的工作还希望徐政委可以多多协助。”
徐梓琳笑道:“既然是总部的命令,我们自然全力配合。”
黄事员又寒暄了两句,接着与陈保良握手。 陈保良道:“副团长陈保良,事员同志,你好呀!”
“你好你好,保良同志,我听组长说过你呢,踏实能干,能力出众,一直被组长视为得力臂膀呢!”
陈保良一怔,“黄事员认识组长?”
黄事员道:“当然认识,我与王组长可是老友了。”
陈保良点了点头,他与徐梓琳对视了一眼,双方的眸子里丢都流露出一抹忧虑。 这家伙既然与组长王晓仁是好友,观其友而知其人,只怕来者不善呀! 却说这黄事员热情地与政委徐梓琳和副团长陈保良分别握完手,寒暄完毕之后,最终以更加热情的态度紧紧的握住了一营长史文才的双手。 “那这位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韩团长了,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然名不虚传啊,隔着老远,我甚至已经能够感受到韩团长身上传来的淡淡杀气了。 韩团长,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三人:…… 空气短暂的凝固了几秒之后,史文才咧着嘴笑道:“黄事员,俺可不是俺们团长。”
“一营长史文才,见过黄事员。”
史文才敬礼。 黄事员略显尴尬,脸上的笑容随着肌肉的抽动,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陈保良忙道:“黄事员莫怪,团长刚好去周边儿视察工作去了,估计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这也是我们不知道黄事员今天会到,团长前几天还说,要准备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欢迎黄特派员的到来呢!”
黄事员听了这话,原本僵硬的笑容这才舒展开来,“原来是这样,无妨无妨,一切以工作为主嘛,咱们干革命的,哪有这么多礼数,再说彼此之间都是同志,没必要讲究这么多。 对了,陈副团长,韩团长究竟是去周边做什么工作去了?”
史文才道:“报告事员,这是我们团长一向的习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周围村民家转一圈,在村民家生活几日,团长说,这样才能真切的感受乡亲们的生活,知道乡亲们还需要哪些帮助,同时也是与乡亲们生活的一种融入。”
黄事员惊讶,他望着徐梓琳和陈保良笑道:“韩团长让我大吃一惊啊!这一次总部精神,要想群众了解你,你就必须融入到群众中去,这叫与农民大众结合,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我们甚至不惜经过长期的磨练,痛苦的磨练,没想到韩团长有这份觉悟,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徐梓琳道:“黄事员,先不说这些了,这外面风大,咱们先进屋再说。”
“好好好!”
几人进了屋,聊了好一阵子,陈保良对史文才道:“老史,你就亲自跑一趟,找到团长,告诉团长,就说总部的黄事员来了,团长要是没有什么重要事儿,还是早些回来吧!”
“是!”
史文才转身离去。 黄事员满意地望了陈保良一眼,不愧是组长的得力臂膀,就这份眼力劲儿也不是旁人能比的。 ……韩烽还在替村里的一位大娘修葺房顶儿,铺茅草呢,就看到史文才火急火撩的赶了过来。 他也不需要梯子,直接从将近两米高的房顶儿上稳稳地跳了下去。 史文才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团长,就这身法,便如猿猴一般灵活。 “老史,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这可不像你。”
“团长,你快回团部去吧!总部派来的黄事员到了。”
韩烽稍愣,心里顿时觉得新奇,对于事员这个工作吧,韩烽从李云龙的口里得知,第一印象可并不咋地,这个类似于钦差大臣的家伙,似乎拿着尚方宝剑就可以胡乱的先斩后奏,为所欲为。 他只是没有料到,这一次居然临到自己头上了,自己的新三团,居然也来了一位事员。 可是这又不是自己老子娘,紧着他作甚? 韩烽继续铺自己的茅草,背着史文才道:“慌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再急,也得等我先把大娘家的房顶铺好再说。”
史文才愁道:“团长,要不您还是先回团部吧,这房子呀俺帮大娘修,俺虽然笨,可是俺也看得出来,那屋子里全是火药味儿嘞。 这个黄事员,我看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咱们还是要小心应付。”
韩烽乐了:“你小子,有你这么背后编排人家事员的吗?这要是让着黄事员知道,你小子只怕得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替我着急,走,上来一起帮忙,咱俩一起干,也干得快一些。”
史文才无奈,只得应道:“是”。 熟料,韩烽的速度仍旧没有加快,一直到了快要正午的时候,两个人才离开老大娘家,启程,慢悠悠的向着团部赶去。 走在路上,史文才已经是第三次焦急,“团长,咱还是走快一点儿吧,政委当时给俺使过眼色了,这新来的黄事员估计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咱要是太慢,就怕人家心里责怪,再给咱弄小鞋穿。”
韩烽道:“老史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拿出你上战场时,那股子不怕死的劲儿来,不就是一个事员嘛,有什么好怕的?”
史文才一怔,道:“团长说的对,俺们有啥好怕的,鬼子都杀不死老子嘞!”
只是才走了两步,史文才又有些心虚了,“团长,俺虽然和事员打过的交道不多,可是俺当年那个营,营长就是因为这没的……俺……” “怕了?”
“俺没怕。”
“这就对了,对咱们军人来说,所有的地方都是战场,在真正的战场上咱们都不怕死,那么只要是活着,就没什么好怕的。 不就是一个事员嘛,你给老子看好了,老子就不怎么鸟他。”
史文才顿时敬佩不已,再次冲着团长竖起了大拇指。 团部。 韩烽还没有进屋,就在外面喊了起来,“欧呦,黄事员呢?黄事员哎,啥子风今天就把你吹来了哟。”
就在黄事员还有些发懵中,韩烽的大手已经与他紧紧相握,晃得他骨头都差点儿散掉了。 “新三团团长韩烽,黄事员,真是抱歉,你来的时候,我刚好在周边视察工作,听说你来就连忙赶了回来,你说你老黄也是的,来就来嘛,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我准备准备,少说也弄个欢迎仪式不是?”
韩烽身后,史文才:……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和团长相比,自己的脸皮儿还是太薄太嫩啊! 果然,有本事的人不只是有本事,关键是脸皮还得厚起来。 黄事员也被韩烽这大阵势呛得不轻,他定睛一看,这才将韩烽的整体容貌记在心底。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沙场猛将,话语铿锵有力,笑容自信有度,就连手劲儿……黄事员甩了甩手,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呢! (咳咳,事=特定、特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