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饭的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哪怕是炊事班老王的厨艺过人,吃到嘴巴里也只剩下了勉强下咽的味道。 今天的伙食更不如平日里难以下咽的大锅饭,棒子面里搀着不知名的苦涩野菜,在这完全不用忆苦思甜的岁月里,别提多难吃了。 只是韩烽向四周看去时才发现,战士们吃的满足开心极了,一个个将窑子里自己烧制的几乎没有上釉的陶瓷粗碗扒拉的哗哗作响,若是不知道的人士在此,还以为他们在吃什么山珍海味呢! “三愣子,你怎么不吃?”
许敬友和韩烽打到了饭菜,炊事班的同志们知道他们是新兵的缘故,还故意给多盛了些汤水。 许敬友的碗里已经快要见底,一抬头,却看到韩烽端着碗发愣,似乎没有一点要动口的意思,他的嘴巴里开始流起意犹未尽的口水…… 回过神的韩烽想起当年在军队当**的那段岁月,冲着许敬友瞪眼道:“你小子,三愣子也是你叫的?小心老子揍你!”
“那我叫你什么?”
许敬友本就个子矮小,自知打不过韩烽,缩了缩脑袋问道。 “叫我三哥。”
“可我今年都十九了。”
“那又怎样?我今年刚好二十。”
许敬友一怔,道:“行,你比我大,那我叫你哥,三哥!”
“你小子挺上道,咋样,没吃饱吧?给,我的这碗也给你吃。”
韩烽把自己的饭碗塞到许敬友手中。 许敬友吞咽着口水道:“那怎么行?三哥你还没有吃饭呢!我们每人可是只有这一份饭菜的。”
“吃吧,三哥不是白让你叫的。”
韩烽摆摆手,倒不是他吃不进去这难以下咽的饭菜,而是真没有胃口,这几日他虽然算是“初来乍到”,可是所见所闻不由得他不感慨。 这支大部分时间活跃在敌占区隐秘位置坚持抗日的艰辛队伍,只有亲身参与经历其中,你才晓得他们有多么伟大,就是眼前的区区一顿饭,便可以一叶知秋。 韩烽有些怔怔,多少年了,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热血在澎湃。 许敬友大概是真的没有吃饱,韩烽坚持之后,他也不再推辞,端着碗继续狼吞虎咽起来,这一幕落在周围目睹方才一切的几个战士眼中,无不露出羡慕的神情。 一个战士贼头贼脑的探过头来望着韩烽,语气缠绵,拉长了声调道:“三哥——” “滚!”
韩烽瞪眼,战士们顿时一片哄笑。 要说八路军战士们还真是可爱,韩烽一碗饭居然就收买了许敬友的友情,接着吃完饭返回时,许敬友便跟屁虫一般跟在韩烽的身后了。 韩烽:“老子也不是铁打的,可不能每顿饭都喝西北风!”
许敬友尴尬的摸了摸脑袋道:“三哥,我没想再吃你的饭。”
“那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许敬友嬉笑道:“我就是好奇,三哥,你最近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我感觉你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废话,谁都发现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嘿嘿,对了三哥,你瞧见班长没?他中饭没来吃饭。”
“没有,我又不是他的保姆,怎么了?”
韩烽疑惑道。 许敬友瞅了瞅四周,“我今天早上看到班长往团部去了,听说咱新团长把全团的班长都喊过去开会了呢!”
韩烽一怔,心道这是李云龙要开始整顿新一团了? “然后呢?”
“刚才我看到班长了,和其他班的几个班长一块儿说话呢!不过他们的样子看着似乎都挺郁闷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三哥,你说咱新团长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儿啊?”
“李云龙?我哪里知道他什么样的人。”
韩烽摇摇头,不打算告诉许敬友事实,更何况耳听为虚,谁知道这真实版有血有肉的李云龙又是个什么性子呢! “嘘!”
许敬友似乎吓了一跳,“三哥,可不敢这么直接叫咱团长的名字,上次有个战士就是直接喊了一句李云龙,结果团长二话不说,上去就揍了他一顿,临走时候骂道:他娘的,没大没小的,你要是不服,我李云龙就住在团部,你小子随时来找我单挑。”
韩烽听得有意思,心道这还真是亮剑里李云龙的性格,他问道:“那后来呢?”
许敬友笑道:“后来啊!那战士哪里敢说什么,再也不敢直接喊团长的名字,后来见了团长,他比谁都恭敬。”
哈哈哈—— “真是个没种的家伙,他就没说去找团长干一架?”
“不行,先不说那是咱团长,官儿比咱大,就是打架咱也不行,听说新团长从小习武,可是个武林高手,一般人可真不是他的对手。”
韩烽摆摆手道:“你小子,怎么到处听说?小道消息还真挺多,走吧,咱们去找班长问问,团长他都给班长说啥了。”
大大咧咧的韩烽和许敬友闯进班长刘正的屋子里时,屋子里已经有一堆人在,都是三班的同志们,貌似是班长刘正要和大家伙儿说些什么。 这是一家老乡闲置的库房,后来被大家给收拾了出来,专门用来各个班的班长给战士们开会。 徐丰收见韩烽两人进来,黑着脸道:“快点儿过来,就差你俩小子了。”
韩烽一屁股在屋子里最后的一张竹板凳上坐下,望着刘正道:“班长,开会呢?”
“嗯,团长之前找我们所有班长开了个会,我这回来准备给大家说说,算是传达团长的会议内容,之前叫人的时候你俩也不在,现在人齐了,我们就开会吧!”
刘正招呼好大家,会议便算是开始。 会议一开始,刘正似乎有些犹豫道:“要说这次会议,还是咱团长第一次给咱开,会上其实也没说啥,可是又似乎说了些啥,我脑子笨,也整不明白,我现在给大家伙说说,同志们也帮着合计合计,看是个什么意思。”
李海舔着干裂的嘴唇道:“班长,你别绕圈子了,快说吧!”
“行,团长说了:我不管咱新一团之前是什么样子,有啥传统,我来了之后一切的规矩都按照我说的办。 凡事要多上报,可是不许净拿些屁事儿来烦老子,比如哪个班的战士挨了揍,哪个班丢了枪,这种都是屁事儿,有能耐自己找回场子,谁要是来找我告状讲理?哼哼,门儿都没有,在咱们新一团,拳头大就是道理。 这个理儿对鬼子更是如此,啥时候再打鬼子,有能耐的班你就吃肉喝汤,没能耐的,也别舔着老脸儿吃人家的缴获,有本事,自己到鬼子手里抢去,否则冻着饿着,那你可谁也别埋怨,怪谁?怪你自己没本事啊!”
刘正苦笑道:“这就是会议上团上大致说的话了,同志们,你们说说,团长开这会,到底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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