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姚念之只觉心中莫名的压抑。
“香囊，买个香囊吧！”
卖香囊小贩奋力吆喝，姚念之脚下一顿，朝着摊位走过去。
小贩见姚念之走过来，赶忙上前招呼：“夫人，买个香囊？”
“我看看。”姚念之走到摊位跟前，摊位上摆着数十个精致的香囊。
“夫人，买个香囊吧，这都是我家闺女亲手绣制的，您看看这手艺，可精致了。”
姚念之的目光落在一个松柏香囊上，心中一闪，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这个香囊是和莫寒，如松柏一般挺立的男子。
“就这个吧。”
“三十文。”小贩眼前一亮。
姚念之似笑非笑地看了小贩一眼。
小贩略有些心虚，“这，我看夫人也是诚心要买，就，二十文吧！”
姚念之从袖中摸出三十文钱来，扔到摊位上，“以后还是实在些好。”
这香囊着实不值三十文，姚念之见过最精湛的绣艺，又怎么会被这小东西迷惑了眼。
只是看着小贩心虚的模样，姚念之心中有有些不忍了，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她也不缺那十个铜板。
小贩一脸笑意地收了铜板，“您教训的是，您教训的是！”
姚念之唇角带笑，心中微凉，她教训的是，可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宰客。
“这是人性。”
脑中浮现这四个字之后，姚念之忽然就释怀了，是啊，人性。
皇上也是人啊，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
皇上有这个权利，想要除掉一些让他心中不快的人，有何不可呢？
晃晃悠悠来到莫府，姚念之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拜帖，冒然前来拜访，并不礼貌。
可她都已经来了，也没回去的道理，只好上前叫门。
“谁呀？”门房清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白念之，你家将军的旧识，敢问将军可在府上。”
门房打开门见到一个貌美的年轻夫人时，还怔了一下，而后道：“您找将军有事？”
“是有些小事。”姚念之想了想，又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烦请小哥帮忙把此物，交给你家将军。”
将装着香囊的盒子递给门房，姚念之转身就走。
门房想要留人都没来得及，只能拿着盒子发了一会儿呆，才转身回府，去给他家将军送过去了。
“她说，她叫什么名字？”莫寒打开盒子，就见里面躺着一个雪兰色松柏香囊。
“白念之。”门房答了一句，猛然想到，“那不是瑞王妃嘛！”
白丞相的嫡女，嫁给瑞王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还为之惋惜了许久呢。
如今，这瑞王妃竟然给自家将军送香囊，莫不是……
“不许胡言！”莫寒呵斥一声。
他一眼就看出门房心中想什么龌龊事呢。
不过，瑞王妃为何要给他送香囊？这于理不合呀！
瑞王妃生在相府，礼节周到，断不会做这等有失身份的事情，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用意？
若是拉拢……
不对，若是拉拢，只会投其所好送兵器一类的，万不会是送香囊。
莫寒就算是一个粗人，可也明白香囊这种东西，在男女之间的意义，太过旖旎。可要说瑞王妃对他有别的意思，他也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虽然他二人数次共处都相谈甚欢，但在莫寒心中，姚念之是朋友，也可以是知己，想来对姚念之而言，也是如此。
既是如此，这香囊又是何意？
“她可说了什么？”
门房将姚念之所说的话都回忆了一遍，确定道：“没有。”
“瑞王妃最初好像是要来见将军的，后来不知为何，又改变主意了，只让属下将此物转交给将军。”
莫寒将盒子盖起来，似是随意放在一边，“你先下去吧。”
门房退下去，莫寒才又拿起那个像是在路边摊随意买来的盒子，打开，拿出做工并不精致的香囊，这才发现，那香囊下方，还有一节杨柳枝。
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只是，为何呢？
姚念之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竟然让莫寒看出端倪来，才到府门口，她就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王妃，您回来了！”她正要开门，就见秦武推门出去。
这一开门，血腥味扑鼻而来，姚念之被熏得后仰，“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咱们府上遇刺了。”秦武道：“王爷让我去宫中送消息。”
姚念之摆手，“你去吧，我过去看看。”
姚念之回来的还是晚了些，尸体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到是砖缝里，还流淌着血迹没有清理。
陆承嗣坐在院子里，脸色铁青。
“查到是谁的人了吗？”姚念之问。
“徐成旌。”陆承嗣开口，声音低沉。
“是他！”姚念之蹙眉。
“王妃！”浣秋捂着胳膊冲出来。
姚念之也顾不上继续询问了，转身就朝着浣秋走过去，“你怎么样，怎么受伤了？”
“奴婢没事，幸好王爷和秦武来的及时，不然奴婢就见不到王妃了。”浣秋的指缝间，还往外渗血。
姚念之脸色一暗，推着浣秋过去包扎伤口，她转身回到陆承嗣身边，“是冲着我来的？”
陆承嗣深吸一口气，“只能说，你是主要目标。”
府上这被人洗劫的模样，也不可能只是针对姚念之。
若只是针对姚念之，也犯不上摆那么大的阵仗。
姚念之摇头，“你不用安慰我了。”就是冲着她来了，之所以拜了这么大的阵仗，只怕是为了调虎离山。
让陆承嗣不能及时出现去救她。
陆承嗣听她这么说，神色也暗淡下来。
他其实也猜到了是调虎离山，识破了徐成旌的诡计，这才能及时赶到，救下浣秋。
陆承嗣心中还有一点不解，当时他看着院中只有浣秋一人，只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得知姚念之出门了，他才稍微安心。
这是为何？
不过他并没有问出来，而是问：“你去哪儿了？”
“心里压抑，出去转转散心。”姚念之也不隐瞒。
徐成旌这一波，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她手底下的势力不能暴露，暂时就只能依靠陆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