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陆承嗣伸手想要推开夜婵,又担心会伤了她,便没用太大的力气。
不曾想,这一下竟然没能将夜婵推开。
夜婵还因为他这一下,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更用力的抱住陆承嗣,“王爷不要!”
秦武刚走到门口,听见里面尖锐的声音,脚下一顿,转身就走。
不能坏了王爷的大事!
陆承嗣听见秦武的脚步声,本以为自己要解脱了,没想到就差临门一脚,秦武竟然转身就走,他连招呼都来不及。
夜婵还紧紧抱着陆承嗣,哀求道:“王爷不要!婵儿真的知道错了,婵儿以后都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求王爷不要因为婵儿迁怒旁人!”
夜婵就坐在陆承嗣的腿上,还来回磨蹭,陆承嗣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意识到再这样下去非要出事不可,陆承嗣手上也用了力气,一把就将夜婵推出去。
夜婵没有防备,被他一把推出去老远,结结实实地坐在地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陆承嗣,“王爷?”
那声音里的伤心,直叫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本王还有事,你先退下吧。”说完,他拨动轮椅转身,不愿再面对这样的夜婵。
夜婵踉跄着起身,“婵儿知道了,王爷保重。”说完,失魂落魄地走出凛寒阁。
陆承嗣心中一颤,却终究还是没有叫住她,亦没有转身。
他现在这个处境,没必要再连累一个人了。
他自认为自己是在为夜婵着想,却不知,夜婵回到住处之后,气得摔了院子里晾晒的药材,“陆承嗣,你竟敢负我!”
她都已经不要颜面地勾引陆承嗣了,陆承嗣竟然还将她推开了!
她对陆承嗣一片真心,为了能和陆承嗣在一起,甚至不惜入府做妾,她愿意为了陆承嗣做到这种程度,陆承嗣竟然还推开她!
她坐在散落一地的药草中间,心中愤懑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被人敲响,她才回过神来,收敛了心思,过去开门。
“齐管家,您怎么来了?”来人是齐衡王府上的管家,夜婵一怔,随后问道:“可是齐衡王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管家赶忙回答:“王爷今早吐了两次,府医查不出缘由来,王妃没法子,才让老奴才搅扰夜婵姑娘了,不知夜婵姑娘现下可有空,随老奴走一趟?”
夜婵面上有些为难,却还是点点头,“您先进来坐一会儿,我收拾些东西就跟您过去。”
管家跟着夜婵身后进来,就见这满院子的狼藉,不由得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子?”
夜婵才面露烦躁,“我今早替瑞王殿下治伤,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进了一只野猫,将我晾晒的草药都掀翻了,您过来之前,我还在收拾呢。”
管家有些迟疑,“这,可需要老奴带几个人过来帮夜婵姑娘收拾?”
“不麻烦您了,我回来自己收拾就好。”夜婵婉拒道:“而且,有些草药也被糟践了,不能用了,还需要挑拣出来,得我亲自来才行。”
听她这么说,管家也就不勉强了,等着夜婵收拾好东西,两人就一同出发了。
齐衡王年约四十,乃是当今皇上的王叔,前唐末代皇帝的弟弟,是个风流儒雅的中年男人,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忍不住想要接近。
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曾经也是有机会继承皇位的人,只可惜身子不好,是个纸糊的灯笼,风一吹,就要熄灭了的样子。
一年十二个月,他大概有十一个月,都是在吃药,剩下的一个月,是在昏迷不醒中度过的。
夜婵身为大夫,也算是府上的常客了。
管家直接将她带去了齐衡王的卧房内。
齐衡王脸色苍白在床上躺着,所幸人还清醒着,见到夜婵还勉强扯了扯嘴角,和她打招呼,“夜姑娘来了,我这身子啊,真是离不开夜姑娘了,府上养的那几个府医,没一个顶用的,真出了事,还得劳烦夜姑娘。”
“王爷客气了,行医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她上前,诊脉,断病,一步步有条不紊。
齐衡王看上去和夜婵也很熟了,“夜姑娘这是从哪儿来啊。”
不等夜婵回话,管家就已经先行开口:“回王爷的话,老奴是从夜姑娘的家中请到夜姑娘的,说来王爷可要好好感谢夜姑娘。”
管家这么说话,齐衡王也不生气,反而“哦?”了一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不是嘛!”管家将夜婵院子里晾晒的草药被野猫掀翻了,顾不上收拾,就过来替齐衡王看病的事情说了一遍。
齐衡王听完,大为感动,又连连感谢了夜婵好几句,还吩咐管家,回头从府上的药房选几株上了年份的草药给夜婵送过去。
夜婵推拖不得,只能无奈接受了。
齐衡王又问:“夜姑娘先头去了瑞王府上?”
夜婵不疑有他,点头,“不错,瑞王的腿也一直是我在医治。”八壹中文網
齐衡王一脸可惜地叹了口气,“可真真是天妒英才,承嗣侄儿铁骨铮铮英雄胆,竟也落得这样的下场,若是他的腿能康复,陛下文能定国,承嗣武能安邦,还愁咱们明唐不兴吗?”
夜婵闻言,似是不忍心齐衡王病中还这般有心,开口劝慰道:“王爷不必担心,瑞王的腿恢复极快,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康复了。”
齐衡王一震,一脸震惊地看向夜婵,“夜姑娘此言当真?”
“自是当真的。”夜婵笑笑,“我总不能拿这件事情来欺骗王爷不是?”
“对,对!”齐衡王神色莫名,“夜婵姑娘说得对,这种事情,也骗不了人。”
“真好!真好!”齐衡王猛地拍手,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口气没上来,引发了剧烈咳嗽。
“王爷小心啊!”夜婵拍着齐衡王的后辈给他顺气。
齐衡王的脸都咳嗽得透着淡淡的红晕了才停下来。
夜婵这才一脸不赞同地看向齐衡王,“王爷对于今天发病的原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一屋子几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齐衡王,见齐衡王一脸心虚的模样,也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