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破开姚念之肩膀的同时,黑衣人首领也被一剑穿心。
黑衣人首领“呃呃”两声,随着姚念之将软剑拔出来,他倒在地上,鲜血喷涌之下,没了气息。
这近乎于以命换命的一击,也彻底耗尽了姚念之的内力和体力,她身体后仰,靠在墙壁上,心底一阵绝望,“这下玩脱了!”她呢喃了一句。
早知道出门要被刺杀,她宁愿留在王府,和黑化小白花斗智斗勇,不就是吵架嘛,有什么难的。
可惜,时间不能重来,那些黑衣人见她没了力气,还不敢直接上前,站在远处,将她围拢起来,缓缓朝她靠近。
姚念之苦笑,她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这些刺客这般害怕了。
黑衣人们终于将包围圈缩小到举剑就能将姚念之斩杀的程度,却在此时,一阵骇人的杀气忽然涌现,姚念之抬头,就见秦武提剑朝这边冲过来。
冲天的杀气让刺客们不敢小觑,放过姚念之,转头应对。
然秦武的身手,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相提并论的,几个回合下来,就将这些本就消耗不小的刺客干趴下了。
姚念之看着最后一个刺客倒在血泊之中,思忖道:看吧,这就是当断不断的坏处。
若他们早早动手,姚念之早早就死在他们的剑下,他们也能早早撤退了,何至于等来了她的救兵,将小命都丢在这里了。
陆承嗣看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再看看背靠着墙壁,退无可退的姚念之,心底竟莫名有些发慌。
方才的场景,像是用刻刀刻在他心头一般,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来一步……
“谢谢你啊……”姚念之的声音很小,随风飘过来,让人听不真切。
陆承嗣正要回答的时候,就见姚念之的身体已经软软倒在了地上。
再醒过来的时候,姚念之就又回到了烟雨阁,她叹了口气,想要爬起来,却不想身上像是被人拆卸了又重新安装一般,“嘶……”了一声。
“王妃,你醒了!”安环听见动静,从门外冲进来,看着姚念之躺在床上干瞪眼,眼眶瞬间就红了,“王妃,你终于醒了!”
“哭什么呀?是我受伤,又不是你受伤!”姚念之无奈,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眼窝子太浅,动不动就哭,搞得好像她欺负了人家似的。
安环抽抽搭搭,“奴婢到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让王妃受伤,王妃您出门怎么不带上奴婢啊!”
说到这儿,姚念之既感动,又有些心虚。
之所以没带上安环,当然是因为她想将安环也甩开,虽说这丫头对自己忠心耿耿,可她到底是丞相府的人,丞相又是陆承业的丞相,她那些事儿,要是败露了,白辰会做出什么选择,还真未定呢。
但白辰对她,不说什么缘故,总归是尽心尽力,她占了人家白念之的身子重活一次,总不能让白辰为难,索性疏远了他们才正好。
这话,不能对安环说是一回事,看着安环哭红了眼,姚念之也说不出口了,只低声安抚了好半天,最后还是装着身上疼,才让安环不再抱怨,乖乖给她倒水端药去了。
李瑛得知姚念之醒过来,上门替她诊脉。
不得不说这人也是个人才,面对姚念之冰冷的目光,这人从始至终竟然都没有露出一个心虚的表情来,就好像当初和陆承嗣合伙戏耍了她的另有其人一般。
姚念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但致命伤没有,只是需要休养些日子。
一连在床上躺了五六日,姚念之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长在床上了,才央着安环让她下床走动片刻。
“对了,陆承嗣忙什么呢?”想想,从自己醒过来开始,到现在她都还没见过陆承嗣的面呢,又抱怨了一句:“这个没良心的,我好歹是他的王妃吧,人不到,送点礼物过来总是应该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环总觉得,王妃只是单纯的想要礼物。
“王爷这段时间可忙了。”安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与姚念之听。
姚念之没想到,自己养伤这段时间,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自打陆承嗣登基之后,明唐就祸乱不断。
外有西狄隔三差五就派一支军队两国交界处烧杀抢掠,郓城百信苦之久矣。
这算是历史遗留问题,早在姚念之还没当上女帝之前,这问题就存在了。
包括姚念之在内,接连几位当政者都曾派兵征讨,但效果不佳。
西狄是草原民族,军队流动性大,往往明唐大军才找到对方的老巢,对方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几番劳民伤财,却毫无效果。
眼看着要入秋了,西狄那边又到了青黄不接的季节,对郓城的烧杀抢掠会越发严重。
陆承业正要命平西大将军齐麟死守郓城,却发现齐麟勾结西狄,反了。
眼下便是内忧外患,正当攘外安内。
接连几日早朝,都在商议此事,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第一日的提议,莫寒领军出征,陆承嗣双腿残疾不能征战,但对战场的了解和对兵法战术的把控也少有人能出其右,此次便是让陆承嗣作为军师,一同出征。
“王爷,你让我一起去吧。”夜婵的声音远远传来。
姚念之心下一沉,“快,扶我去床上躺着。”她招呼安环,却没等安环反应过来呢,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床上,扯开被子,躺下,盖被子,闭眼睛,一气呵成。
陆承嗣远远就听见屋里的动静,唇角微微勾起。
夜婵却以为陆承嗣这是意动了,赶忙再接再厉,“王爷,我的医术总归比军医还要强上一点,让我同行也能帮上些忙的。”
“再者,王爷的腿也一直都是我在医治,若是我不在身边,王爷的腿可该如何是好?”
“婵儿!”陆承嗣抬手,让秦武停下来,转了下轮椅,正对着夜婵,“此行是去打仗,不是游山玩水,行军辛苦,打仗危险,你一个女子,又没有功夫傍身,本王这幅样子,如何分心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