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的礼节不算森严，需要跪拜的礼，其实并不多。
不过平民百姓见到王爷王妃这类人物，还是要跪拜的，当然若是碰到大度的，拱手行礼，诚意到了就行。
所以，夜婵如今面临的问题，不是她自己礼节没到，真要细说，那是袁墨熙太小气。
偏偏姚念之想这么小气，谁都管不了。
陆亭晚见夜婵给自己出头，还被姚念之为难，哪里还能忍了，指着姚念之的鼻子骂：“怎么，说冤你了吗？有能耐你生个孩子给我看看啊！”
姚念之也不将矛头继续对着夜婵了，唇角微微勾起，玩味又嘲讽：“公主没嫁人，大概是不知道，生孩子这种事情，只女人努力是不成的，主要还得男人给力才行。”
“这就好比，一块田再怎么肥沃，想要种出粮食来，那也得有种子才行。”
说到这儿，姚念之脸上露出些许坏笑，随后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来，“公主当我不想为王爷开枝散叶传宗接代吗？是王爷他硬不起来呀！”
在场都是没成亲的小姑娘呢，听了这话，还有些不能理解。
这也不怪她们，这个时代可没有性启蒙教育，女人脸皮薄儿，成亲之前也没人教导她们，大抵是在成亲之时，当娘的在嫁妆里给她塞两个小本子，让她观摩学习一二。
姚念之看着这些姑娘们懵懂无知的模样，心底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品种的小百花，太单纯了吧。
单纯得姚念之在她们面前开荤，都有种教坏祖国花朵的错觉了。
“公主年纪还小，不懂得这其中的诀窍，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啊，还得男人出力才行，这要是男人只懂得躺着享受……”袁墨熙欲言又止，还“啧啧”两声。
这下，这些小百花就算再怎么白，也还是听出了些东西来，顿时一个个脸色通红。
陆亭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指着姚念之，她终于明白方才姚念之说陆承嗣硬不起来是什么意思了，“白念之，你竟敢如此诋毁我王兄！”
姚念之一脸委屈，“我所说句句属实，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向王爷求证！”
陆亭晚的脸更红了，不止是羞涩，还有气恼。
那些簇拥着陆亭晚过来的少女们，羞红了脸的同时，看向陆亭晚的眼神之中，也带了些隐晦的调侃，心中又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少得罪这位瑞王妃为妙。
三言两语，就能让安阳公主里子面子都丢光了，虽说她的话有些不要脸了，可也让陆亭晚没办法去求证。
要怎么求证，难道朕要让陆亭晚这个做妹妹的跑到陆承嗣跟前去问：王兄，你是不是不能人道？
天！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一群小姑娘也不由开始考量，若是她们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应对的办法，只能被人说的面红耳赤，应接不暇。
不过，“难道瑞王爷真的不行了？”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为此伤心欲绝，若是不行了，那嫁给他岂不是要守活寡了。
这么说来，瑞王妃也太可怜了，以后见到瑞王妃，还是恭敬些好，她的日子都过得那么苦了。
她们也是多虑了，就她们的身份，若是今天当头的不是陆亭晚，她们和姚念之打了碰面，可是要规规矩矩行礼的。
陆承嗣此时还不知道姚念之是如何在背后诋毁他的，依照他的身份，别说是残了，就算是死了，只要他在这里，那也是世界中心。
早就说过，这是为就算是躺在棺材里，也能让人臣服的大佬。
此时此刻，这位大佬忽然觉得耳朵有点热，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出宫之后，姚念之见到陆承嗣之后，才意识到，有些事情纸包不住火，没准用不到明天早晨，陆承嗣不行的消息，就要传得人尽皆知了。
稍微打听一番，就能查到这流言蜚语，是她干的好事了。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再者，继续留在王府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了，整日里和几个小女人勾心斗角，姚念之也没这个兴致，不如找机会溜出去玩两天，顺便避避风头。
想到安环说过两日有庙会，姚念之就越发抑制不住了。
“陆承嗣，我听说城外南山寺的佛祖很灵的，我想去给娘祈福。”
陆承嗣倒是没想到姚念之现在还惦记着穆氏，心中一暖，就点头同意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吧，娘生前对我挺好的，我什么都没来得及替娘做呢，此番，就算稍微报答一下娘对我的好吧。”再晚，等到那流言蜚语传到陆承嗣的耳朵里，有她好受的的！到时候想走就走不了了。
“其实，也不必这么急。”陆承嗣迟疑片刻。
怎么不急？姚念之说：“总归我也没什么事，早些去，诵经念佛或许能助娘早登极乐，我也能安心。”
她都这么说了，陆承嗣也只能同意了。
但陆承嗣以为的越快越好，怎么说也应该到明天早晨，却不想当天傍晚得到消息，说是王妃下午就带着安环离开王府了。
他没想到姚念之对穆氏竟然这么上心，不由得有些愧疚，这段时间他对姚念之确实没有多少关怀，未能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正当陆承嗣盘算着姚念之回来，要怎么补偿姚念之一番的时候，秦武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王爷，不好了。”
也只有一句不好了，至于是哪里不好了，秦武磕磕绊绊吭哧瘪肚好半天，也没能说出来，还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
陆承嗣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到底怎么了？”
秦武闭上眼睛，不敢看陆承嗣的眼睛：“王爷，外面不少人说，说王爷不行！”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陆承嗣暴怒的气息，冷凝的空气在他身边嗖嗖流窜，他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去看陆承嗣的表情。
陆承嗣眼底一凛。
秦武一咬牙，想着反正都说了，就都说出来吧，语速极快，“是今天下午才出来的，听说是从宫里宫里传出去的，传的有鼻子有眼，还说是王妃当众亲口说的，说……说王爷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