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青自然是没心思关心顾维钧的想法,天还没亮,南京站所有的人便都被叫到操场集合,看来收网行动终于开始了。
荷枪实弹的军统人员,坐上车,一辆辆的开出南京站,一部分开往杨子货运,一部分直接前往民政厅厅长缪斌的官邸。
“军统办事,闲人回避!”
开路的军统行动队,一脚踹开了缪斌官邸的大门,手中的枪托不停,狠狠的砸向看门的护卫。
“你们吃了豹子胆了,缪厅长的官邸,也敢乱闯!”从门口出来的管家,嚣张的说道。
“我他娘的,不仅要闯,我还要打呢!”詹立明一马当先,朝着来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这种在站长面前露脸的事,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周高一马当先,没有停留,冲进官邸之后,高声喊道:“缪斌呢?让他滚出来!”
“我当是谁,这不是在我面前低三下四的周站长吗?怎么,谁给你的勇气,来我这里闹的!”穿着睡衣的缪斌一脸嚣张的道。
“谁给我的勇气,党国给我的!缪斌,你收受日本人大额贿赂,妄图颠覆政府,人证物证俱齐,总裁特命我请你回军统好好的享受!”
“不可能,总裁凭什么抓我?他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排除异己吗?”
“别喊了,喊破喉咙也没用,你要不要打电话给你的上头报备一下?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周高的话,让缪斌瞬间脸色大变,看来自己已经被抛弃了。难道军统已经拿到证据了,一定是这样,不然不会抛弃自己的。
“周站长,大家都是同僚,你这又何必呢?我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我向你道歉!”缪斌立刻换了副嘴脸。
“呦,看来缪厅长很喜欢变脸啊,兄弟们,将缪厅长带回去,让他好好给大伙表演一下变脸!”
“姓周的,算你狠,不过院长一定会保我的!”
“带走!剩下的兄弟,把这官邸给我仔细的搜,阿猫阿狗、一砖一瓦都不要放过!”
“是!站长!”
周高眼神犀利,他知道缪斌绝不仅仅是帮行政院长联络政要这么简单,肯定还参与了许多自己暂且不知的事。到时候付出越大的代价,就说明这个缪斌绝对还牵扯进了更大的阴谋。
他的猜测很对,就在缪斌被总裁批捕之后,行政院长表面上与之分清界限。但暗地里让自己的夫人陈碧君,再次找到宋夫人,将自己在广州和南洋的利益与宋家做交换。而缪斌似乎也知道,与日本人眉来眼去罪不至死,国民政府现在还没有与日本开战,而且政府中很多的人都与日本有渊源,甚至包括总裁自己。自己只要咬死了这一点,最多就是罢官闲赋,等到将来时机合适一样还能东山再起。
陈柄仁看着堆积如山的金钱,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了,他自从掌管南京站总务处,就从来没有这般富裕过。不过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大部分是要上交的,最终能留在南京站的少之又少。这又让他有些惆怅,别人吃完肉给你一口汤,你或许会感激涕零;但若是自己做好了席面,看着别人吃完肉,到自己这里只能舔个盘子,那就难受了。
“科长,这些东西都交给上级,我们是不是太亏了!”
“废话,你当我想交啊,都是你们这些兔崽子,没经历过,一开始都将东西造册登记,现在就是想偷偷押下一些东西都晚了!”陈柄仁没好气的说道。
“要不,找周扒皮问下,他说不定有办法!”
“对啊,我怎么把这尊大神给忘了!你快去把他叫过来!”
没过一会,周扬青便被陈柄仁叫到身前。陈柄仁屏退身边的人,而后贱兮兮的问道:“扬青啊,你看我们南京站太穷了,这次兄弟们都不容易,是不是想个办法帮兄弟们谋个福利!”
周扬青如何不知,赶忙低声道:“科长,这些可都登记造册了,而且宪兵队也在边上,怕是动这些东西不易!”
见周扬青也是这般为难,陈柄仁不由得抱怨道:“我也知道,都怪这群兔崽子,没有眼力劲!”
“科长,这些东西不行,并不代表别的东西不行啊!”
“你有办法?”听到周扬青如此说,陈柄仁立时眼前一亮,顿觉的有戏。
“之前缪斌不是拉回去一车货吗?还有刚刚我跟行动队去到杨子货运的货场,我偷偷留了个心眼,扣了十多车的药品和汽油,已经让行动队的兄弟偷偷藏起来了,并没有登记。
到时候在找人把这些东西偷偷卖了,钱不都是我们南京站的嘛!”
“哈哈,扬青,你果然是我们南京站的财神!”
“陈科长,这些东西有些多,又不能一一写明,我们不能留下可以证明的数量总额的东西,须得找个可靠的人,把它们出手了!”周扬青再次皱眉说道,其实他此刻已经有了想法,就等陈柄仁落套。
“也是,你有什么人选?”
“我觉得顾维钧就可以,他有过目不忘得本事,这样就不会把有哪些东西搞忘。更重要的是,他跟我一样是个新人,初来南京,没什么根基,也不懂其中的猫腻,到时候也不敢藏匿!”
“嗯,你说的没错,就让顾维钧来处理!”
见到陈柄仁答应,周扬青不由得舒了口气,自己只能帮顾维钧到这个地步,剩下得就看他自己了。地下党有自己刚刚送去的金条,想来买到想要的东西,很容易。
“科长,没事,那我就去找站长了,缪斌之前那般嚣张,我倒要看看他现在会成啥样!”周扬青借故离开,他倒是真想看看,与日本人合作、出卖国家的人,会是怎样的货色。
“去吧!”看着周扬青离去的身影,陈柄仁不由得想着,年轻人就是跳脱,不成熟。缪斌这种级别,基本不可能对他动刑,没什么看头,还不如搂钱来得畅快。想到自己即将进账的钞票,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以后的烟膏要换换了,四川货哪有缅甸货抽起来畅快。
“那个谁,去把顾维钧叫过来!”
来到审讯室,只见周高站在审讯室外,脸色并不好,而审讯室里正在审问的人,是自己到南京站就一直没见过的行动队队长皮长武。周高看到自己,并没有阻止,反而招手让自己站在他身旁。
“缪斌,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的?”
“我承认收了日本人的钱,但是我可没有卖国。日本人让我做的事,我一件都没做过,给他们的东西也都是假的!”
“你倒是推的一干二净,是觉得我们军统的这些刑具不够锋利吗?”皮长武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
“皮队长,论级别,你和我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要对我用刑,你可要想好了。
搁在平时,你给我提鞋都不配。虽然虎落平阳被犬欺,但你不要忘了我始终还是虎!”
看着缪斌嚣张的样子,皮长武虽然气愤不已,但却没什么办法。他在审讯之前就接到了指示,不能打死打伤缪斌,所以才故作凶狠,想要诈唬他。没想到这老小子,经验丰富,怎会上当。
“妈的!太他妈嚣张了!”周高在外头,狠狠的踹了一脚凳子。
“站长,上头不让用刑,是怕将他打伤、打死了。这老匹夫应该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只要再问不出什么,到时候自然会将他放了!”周扬青皱眉突然说道。
“是啊,总裁已经下令,不许再问关于行政院长的事,也不许动刑,我们做起事来就有点畏手畏脚了!”周高有些无奈的说道。
“站长,不动刑,并不代表我们不能替你出口恶气啊!”
“哦,你有什么办法?”
“站长,你这样...........”周扬青在周高耳旁轻声的说了几句,随后周高边便会心一笑,按下通话键,让皮长武出来。
半个小时后,周扬青兴匆匆的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好,等会等我手势,再送进来!”
周扬青说完之后,便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而后笑眯眯的看着缪斌道:“缪厅长,鄙人是个小人物,就不做介绍了。不知道缪厅长知不知道明太祖朱元璋是怎么处死奸相胡惟庸的?”
“你想干什么?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你们不好向上头交代吧!”缪斌有些诧异,似乎感觉到一股危险正向自己靠近。
“据野史说,胡惟庸是被蚊子活活的痒死的!”
“你,你难道想用这招?”缪斌脸色微变。
“不不,被蚊子叮,要痒死你,恐怕每个十天半个月都完不成,我们也不能关你那么长时间不是。不怕让你笑话,上头就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所以我们的动作要抓紧!”
“你不要胡来,等我出去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哈哈,那也等缪厅长出去不是!来人,把东西带进来!”
看到行动队抬了个装满水的大缸进去,皮长武有些疑惑,难不成周扬青想用湿毛巾盖脸憋气法?这一招他不是没想过,但是考虑到缪斌的身体并不很好,他怕一不小心把这老小子给整死了,所以才没用。
“缪厅长,你来军统,我们也没什么招待你的,只能请你洗个澡,到时候干干净净的出去,免得别人说我们军统为难你!”
看着周扬青微笑着,显然军统不会这么好心,缪斌有些疑惑的道:“莫不是,你想憋死我?”
“嗨,缪厅长这是说哪的话,打打杀杀的怪没趣的。来啊,帮缪厅长宽衣!”
“你们要干什么?难道真敢动刑?”缪斌已经有些着急了,他这种货色,要不是不能动刑,其实一顿皮鞭下来,就会招的干干净净。
“缪厅长,不要担心,我们军统很贴心的,为了让你洗干净,在里头还放了搓澡的东西!”
“不,你在里头放了什么?”缪斌越听越害怕,不住的挣扎着。
“哦,也没什么,就是里头放了几百条蚂蝗罢了!它们可是好东西,到时候帮缪厅长除除身体内的废血,顺便找到有洞的地方,钻进去清理下污秽!”
周扬青说完,在外头的人不由得菊花一紧,我靠,这小子不愧是毛森的侄子,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前有毛森‘生孩子’,后有周扬青‘蚂蝗清菊花’。
“不,我不进去,你不能这么对我!”缪斌此刻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哎,缪厅长,你看这蚂蝗的吸吮力好强,保证能把你身上的污秽吸得干干净净。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这蚂蝗喜欢在温暖潮湿的地方产卵,一次产成百上千颗。你说到时候,它觉得你的菊花里是个好地方,是不是会筑个巢啊!”周扬青拿出一只蚂蝗放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说道。
“啊,不要!”缪斌哪里还敢往下想,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屎尿早已经失去了控制。
“嗨,憋住,它们最喜欢屎尿了!你这么着急给他们提供吃食作甚!”
周扬青的话,瞬间让缪斌全身一抖,居然生生的憋住了,一张猥琐的脸,被涨的通红。这一幕,让在外的军统人员,感到额外的畅快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放了我!”缪斌涕泪横流的哀求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听说你在汇丰银行还存了不少美金?”
“给,统统给你!”
“那南京城里的房产呢?”
“我全部捐给军统!”
“其他的还有什么呢?我一时想不起来,不如缪厅长帮我想想?”
“我在外宅还养了个小妾,你们局长也看上过她,我都送出去!”
卧槽,还有意外收获,周扬青微微一笑,知道差不多了。于是道:“这可是你自愿的哈,一会写给捐赠书,千万不要有遗漏!”
可怜的缪斌哪还敢再说什么,军统什么都没做,就让他斯文颜面扫地,恐怕再往后他再也不敢进浴桶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