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
谁急了……
赖可幼匆匆退开，底气不足道：“你，你刚才哪里不急了！”
都要吃了她似的，急的怎么就成她了！
莫倦顺着她道：“嗯，急的是我。”
搞是好像她很想那啥似的，赖可幼又恼又羞，转出一步再转回去，要让不管他还真做不到。
赖可幼死鸭子嘴硬：“吃亏的不是我。”
莫倦道：“嗯，是我。”
赖可幼：“……”
今天在她这里待的时间够久了，莫倦等平息下来，就要回自己房间。
赖可幼心说他都不急，那她也不急。
但每天见面的时间就这么点，她难免变得不舍起来。
赖可幼去整理好直播设备，佯装无意地说：“我好像还没去过莫老师房间。”
莫倦道：“想去看看吗？”
赖可幼压住弯起的嘴角，尾巴翘上了天，“去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酒店套房都长一个样，那又怎样，她要看的本来也不是房间。
莫倦和赖可幼一前一后去到他的房间外，刚打开门，季吉吉从走廊另一头慢悠悠地往回走。
“我就说声音挺耳熟的，like，你这么晚来找哥干啥呢？”
赖可幼眼神一下阴恻恻的。
阴魂不散的季吉吉一吓，“我……说错话了？”
“没有，没事。”赖可幼总不能光明正大进莫倦房间，“来向莫老师请教一些问题，谢谢莫老师解答，我回去了。”
“你大晚上在外面晃什么？”
“……我饿了，出去干了顿小烧烤。”季吉吉大夏天打了个寒颤，“呃，酒店有蚊子吗，like你脖子好大个包。”
蚊子……
是挺大只蚊子的。
赖可幼做贼心虚地拉了拉衣领，“是吧，夏天蚊子多。”
季吉吉热情道：“我有花露水，给你喷点？哥你也来点？”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莫倦也道：“不用。”
“好吧。”季吉吉对花露水不被认可而感到可惜。
他总觉得赖可幼那眼神怪可怕的，贴着墙来到房门前，开了自己的门却不急着进去，死死盯着他俩。
“还有事吗？问题没问完？”
“……问完了。”
赖可幼不情不愿地往回走。
等她找到机会，一定要把季吉吉那身肥肉扔进油锅里煎了又炸！
回到房间，赖可幼把抱枕当季吉吉砸了一顿，气都没消。
直播的动态已经炸了，光那十分钟刷出的弹幕就是几十万，网友从未如此心痒过。
【都十一点了，宝宝该睡了吧。】
【酒店抽屉里的东西够用吗，需要我给你们邮几盒过来吗。】
【下辈子我要做酒店的床单，看尽世间一切狗男女。】
【我再也不要当舔狗了，我累了，我要为自己而活，宝宝，但如果你让我去现场就当我没说。】
赖可幼心情不好，躲在网线后面，举报这些开车的。
能不能成功另说，反正先举报！
半小时后。
许愿树：【还来我房间吗？】
赖可幼一个鲤鱼打挺。
【要是季吉吉听到声音了怎么办？】
许愿树：【给你留了门，小声点就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赖可幼换上声音轻的一次性拖鞋，拿上房卡，来到莫倦房间外。
她做贼似的先左右瞅了几眼，确定没人发现，悄无声息地推门溜进去。
谈恋爱可真惊心动魄。
两间套房的布置装修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房间视野更广阔，能俯瞰城市边波光粼粼的江水。
“莫老师这么晚还没睡？”
莫倦才洗完澡，脖子上挂着毛巾，“在等你。”
赖可幼脱掉拖鞋，在地毯上踩来踩去，“莫老师不是才洗完澡吗，洗了半个小时，哪有在等我。”
洗了半个小时……她貌似发现了什么秘密。
“嗯……你房间好像比我的大一些。”
莫倦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不滴水后就将其丢在一旁，“差不多的，我让季吉吉给你订的一样的套房。”
“那就是我记错了。”
赖可幼去到窗边，“我好喜欢你这里呀。”
莫倦来到她身后，“晚上在这里睡？”
“啊。”
“我去你房间睡。”
“……算了，我那里也挺好的。”
赖可幼喜欢的就不是这个房间，而是房间里的人。床是三人床，睡两个人又不是睡不下。
她瞟了那张床一眼又一眼，不由思索起来睡上去的借口。
别人家男朋友都是想尽办法要留女朋友过夜，怎么到她这儿就反过来了呢，她还得找借口留着过夜。
是她太不矜持了？
“困了就上去睡。”莫倦道，“我还要一会儿。”
赖可幼道：“晚上也要工作吗？”
莫倦道：“有部电影找我为他们写一首主题曲，还在作曲阶段。”
赖可幼学过填词作曲这些，但她作出来的都是些小片段，从没正式创作过一首完整的歌曲。
但小片段也能赚钱，她以前就靠曲谱在网上接单子。
“那我在床上陪你吧。”
桌子上摆着一本笔记本，她爬上床，表示她会乖乖的不发出声音，绝不会打扰到他。
后面的时间，赖可幼就趴在床上看着莫倦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她能看到的顶多是侧脸，鼻梁高挺，薄唇淡如水，昳丽线条惊为天人，暖黄灯光在他桌边洒下阴翳，沉静中透着虚妄。
这样的莫倦，与几年前的莫倦大相庭径。
赖可幼的思绪飘回七年前。
那时的莫倦还没火，还和朋友在地下酒吧驻唱，他站在哪里，星光就伴随哪里。他更像一团烈焰，和音乐一起燃烧。
他们乐队自费出过很多专辑，他们会在大街上宣传，不放过任何能演出的机会。
赖可幼会用节省下来的零花钱，偷偷去他们驻唱的酒吧支持他们。
那年她初三。
他们已经在天沆街那个小地方混迹了两年。
两年，足够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出一点名头，而非有了上顿没上下顿，可他们坚持了下来，尽管生活让他们面目全非。
赖可幼怀念那时狂野傲气的莫倦，静而不冷，野心迢迢，热血少年模样。
……
赖可幼不知不觉睡着了。
时间指向半夜十二点。
莫倦收了笔，活动了下身体，转头去看小姑娘睡得正香，白净小腿露在外面。
他轻声站起，关掉大灯只留床头灯，拿薄被给赖可幼盖上，以免空调吹多了着凉。
做完这些，莫倦在床头蹲下，静静注视她的睡颜。
她的锁骨还留有他的痕迹，莫倦伸出微凉的手在嫣红上划过，然后，在她额头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