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话术？”
潘一雄：“对，话术，你新来的，不懂就好好学，我们跟人交流沟通，有一套固定的模式，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得照着这个模来进行话术交流就行了。”
“哦，我明白了。这个就是我们的交流指南。”
“你是聪明人，一说就懂，一看就懂。”
潘一雄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也没机会抬头，因为两手不空，正在飞快敲击着手机键盘跟人聊天，还要抽空瞄一下电脑。 电脑是直播的画面。 主播不是宣传海报上的那两个网红，是另外一个美女。 徐峰：“这是谁？”
“这就是我们服务的对象，潇竹主播。我们是属于第四营业部。我们主要就是维护她的粉丝，代表她回复粉丝的各种问题。联络粉丝的感情。”
徐峰瞄了一眼他的手机，果然看到他顶着着潇竹的头像在跟粉丝互动，聊得不亦乐乎。 “潘师兄，你干这个多久了？”
“我算是老人了，这个部门除了主管就是为干得最久，要不然也不会让我带你了。你先看看，学习一下，不懂的再问我。 ” 徐峰：“好，我先自己看。”
只见本子上很详细地写着： 认识第一天该怎样交流。 谈写什么话题合适。 ……… 第二天该谈论什么……… 第三天…… 第四天 …… 一周结束后又该采取怎样的话术交流。 一个月之后又该怎样，都写得非常详细。 甚至， 什么时候可以索要礼物，要什么礼物合适… 什么时候可以加大礼物的份量… 什么时候可以答应视频… 什么时候可以确定关系，等等… 徐峰：“潘师兄，这确定关系是啥意思？什么关系？”
“恋爱关系。”
“啥，恋爱？跟谁？”
“粉丝跟主播呀，还能跟谁？准确的说是我们代表主播更粉丝谈恋爱？”
“这不是骗人吗？”
“人家乐意呀，有的人就想跟主播的关系不一般呀，所以我们就满足他呀，跟他在网上好好地谈一场恋爱。爱得越深，他打赏得越多，为了最爱，他可以掏空所有的钱包。”
徐峰明白了。 “我去，这不是变相的骗钱吗？”
“怎么能说骗呢，都是他自愿的，千金万金都是为了博心爱的人一笑呀。”
“可是，他并没有跟主播谈呀，是你们这些人在跟他谈。”
“主播只有一个，也分身乏术，所以才有我们这些做售后的来帮忙。”
徐峰：“这样也行？”
“只要他认为是在跟主播谈就可以了，以为自己特别得到了主播的青睐，生活多么美好，不是吗？我们在成全这种美好。我们做的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屁个有意义，都是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徐峰彻底明白了这家叫魅影的网络科技公司是干什么的了。 潘一雄：“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走到谈情说爱的地步，我们的职责还是要进行帅选。我们把粉丝也分成了好几个等级。 那些低级粉丝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己蹦蹦跳跳就行了。 我们根据粉丝刷礼物或者打赏的金额来来划分等级。 并且根据等级建立不同的粉丝群，方便管理。你看我这里摆着不同的手机，就是管理着不同的粉丝群。”
徐峰看着他桌上放着的五六部手机，不免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