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凤：“这就是我们培训的内容？”
阿芳：“对呀。”
陈有凤：“不是玉石导购吗？我是奔着玉石导购来的。”
“呵呵，都一样，我那时也跟你一样，像一只飞蛾自投罗网。 招聘玉石导购，那只是其中的一种方式。对需要工作的，公司就提供给他们就业机会，就像你一样，你是奔着找工作挣钱的目的来的，公司有无数种工作等着你选择，而且样样都是高薪……” 这话陈友凤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搞传——销一样。 阿芳：“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索性给你敞开了说吧……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的。 对想要交友的，公司也有不同的策略，呵呵，公司是要什么条件的就有什么条件……看到没……遍地撒网，总能有鱼儿上钩……” 阿芳发的帖子有人关注了。 “我们每天在各大交友网站里，寻找大龄单身青年。通过添加对方的微信，慢慢培养感情。他们说这叫“养猪仔”。 等聊了两三个月了，聊出来感情，便预示着“猪”已经养肥，随时等待着被宰了。 要么就是打感情牌，以交朋友或者相亲为借口，培养感情，等时机成熟了，就开始诉苦了，最近遇到困难了，不顺呀，需要一笔钱来周转或者救急什么的，说得声情并茂，声泪俱下，然后对方经不起你的，同情心爱心一泛滥，就会忍不住打钱给你，有了第一次，就还有第二次，直到对方被榨干为止。 方法多种多样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要么就是打投资赚钱发财牌，他们会告诉网络另一端的“猪仔们”，自己掌握了一种彩票的走势，建议他们也试试看，然后把他们拉进群，甩给他们一个二维码。 扫开二维码，会出现一个粗糙的页面，上面列着几个博彩的游戏。 一开始，跟着他们提供的“走势”，确实会小赚一笔，但等投入的钱超过三万时，里面的钱，便再也取不出来了。 他们会告诉“猪仔”，平台是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必须要继续往里充钱，到达一定的流动金额就能提现。 天真的“猪仔”们，为了里面的三万块钱，会火急火燎地往里砸钱。 少的砸个几万，就觉得不对劲了。多的砸了几十万，上百万也有可能。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们就是这样工作的。 今天早上那些被表扬的人就是因为成功的斩杀了猪仔。 而那些被惩罚的就是来了一段时间，还没有拿下一单的。”
陈有凤听得心惊肉跳，一颗心仿佛沉到了谷底。 她抬眼看看四周。 这么多人都是干这个的？ 骗子？！ 了解了实情后，陈有凤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掉进了狼窝。 说什么也不能干了。 这是诈骗，而且专门骗的还是国人的钱。 “阿芳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 阿芳：“你不用紧张，新学员可以先从招聘如手，只要你能够从国内拉一个人过来，你就算完成了一单，这是最简单最基本的。等你熟练了以后，就可以开展交友相亲的业务了，再到最后就是建群进行股票博彩投资的业务。不过那样的大业务也只有少数几个大佬在掌握，像我们这种小虾米也就只能负责招聘和交友了。”
陈有凤：“我是来应聘导购的。不是来负责招聘的，不是来当——”骗子两个字到底没说出口。 阿芳：“其实负责招聘也算是导购的一种啊！怎样把公司的这些职位空缺推销出去也是你们的本事？”
陈有凤彻底明白了，根本就不是培训他们当玉石珠宝的导购员。 珠宝店也只是一个幌子。 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骗了。 “阿芳姐，你也是被骗来的？”
“恐怕这里的都是吧。”
“那你们就没有离开吗？”
“离开？呵呵，不可能。”
陈有凤：“怎么不可能，当时我是冲着玉石导购来的，如果不是玉石导购，我不干了，我要回去。”
“回去，你说得简单。你跟跟公司签了合约的，毁约是要赔偿的？ “要赔多少钱？”
“五万块吧？”
“什么？五万块，还不如去抢银行算了。”
阿芳：“拿不出五万块，你就只能留在这里，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替公司打工赚钱。”
“要是我不同流合污呢？”
阿芳叹口气：“阿凤，到了这里就由不得你了。”
陈有凤：“我要试一试。我要去找负责的。顾莉萍呢？我要她给我一个说法。”
阿芳：“顾莉萍早就回了瓦城。你是见不到她的。她每次把人带过来就走了，下次还不知道多久。就算见到她也没用，难道她会放你走吗？我是她的老乡她还不是照样骗？”
“你们就没想办法跑？”
“跑，往哪里跑，这里被高墙围着，大门有人看守，我们根本就出不去。就算出去了，人生地不熟，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没有钱，你寸步难行。”
陈有凤这才想起，在顾莉萍的办公室里，他们签了合同之后身份证护照都被顾莉萍拿去办入职了。当时她也没有多想。 不仅是她所有的人，恐怕都是这样的吧。 之后就被匆匆忙忙带到这里。 现在想来人家早就防备着呢，把身份证护照收了你还怎么走？ 阿芳：“就算能够侥幸跑出培训中心，没等你走出多远就会被追上逮回来。就算能够走到镇上，因为语言不通，你怎么办？说不定又会落到什么人的手里？ 要是把你卖去当……那你才是真正的掉进火坑了。还不如留在这里。这里好歹还算安全一点。 当然在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出路，如果你业绩好，干个三五几年他们会给你自由的，顾莉萍就是例子。 如果你要反抗，有的是办法收拾。看到今天早上台子上站的那些个彪形大汉吗？那就是培训中心养的打手，谁要是不听话，不合作遭受毒打还是轻的。 “你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几个人？”
“斗，拿什么斗？ 别看现在风平浪静，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培训中心控制不来局面，立马就有镇上的人来镇压，那些人都是荷枪实弹的，谁要敢反抗直接就是一枪。白白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