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翁并没有否认内堂女子便是任盈盈。
概因他知道左冷禅这般人物,既然找上门来,肯定得到了确切消息。
矢口遮掩只徒增笑尔。
“竹翁有些想当然了。”左冷禅平静应道,“我此行专为魔教圣姑任大小姐而来,旁人是替不得的。”
绿竹翁面色难看,过一会,喊道:“姑姑,我拖住他,您快跑!”
绿竹翁知道,若眼前这人没有说谎真是五岳掌门左冷禅,那么今日他姑姑任盈盈将十分危险。
如今之计,只能尽力和左冷禅周旋,给任盈盈争取时间!
左冷禅闻言没有急着去阻截任盈盈。
一是他知道她的性子,不可能丢下绿竹翁独自逃命。
二是左冷禅此时感应敏锐,对自己轻功也极有信心,任盈盈便算真听了绿竹翁的话,也插翅难逃。
绿竹翁说完,忽然手掌甩动,发出一阵暗器。
黑影掠过空中,左冷禅眼力甚好,瞧得分明,乃是一大把的黑针。
黑血神针?
左冷禅知道魔教有这么一种暗器,针上淬有剧毒,沾者即死,见血封喉,毒性十分霸道。
但他当然无惧。
暗器来得迅速突然。
以左冷禅的身法、反应力而言,却好像慢动作回放一样。
只微微侧身,数十枚黑针便擦肩而过。
绿竹翁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五岳掌门的份量,没有想过自己能是对手。
他其实没有指望这一把暗器能暗算到五岳掌门,暗器发出时,他又迅速弯腰捡起刚才手抖掉落的玉箫,使一套剑法,封左冷禅追击的路线。
绿竹翁只想多拖延一会,让姑姑任盈盈更有机会逃离。
但想多了。
吸了向问天的功力之后,左冷禅实力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可谓是:宗师以下,皆是蝼蚁!
侧身避开暗器之后,左冷禅好整以暇,丝毫无窒碍。
腰间佩剑出鞘!
一剑斩在绿竹翁执玉箫的右手上,将其切豆腐般沿手腕处削断!
绿竹翁是个狠人,断一手后只闷哼一声,又不顾一切左掌挥出,切左冷禅面颊。
左冷禅自宫证道后心志坚定,最不怕的就是狠人,长剑再度挥出,又将其左手切断。
绿竹翁双手皆失,已无战力,可兀自倔强拦在左冷禅面前,不让他去伤害任盈盈。
左冷禅负手屹立原地,一时间的确未动,眼神里闪过些嘲弄意味。
不是嘲弄眼前的对手,是嘲弄这个假想出的、类似成人童话的、却又贴近现实的、如今他穿越过来后是真切存在的、即将登顶的武侠世界。
绿竹翁见左冷禅不动,稍微松了一口气,直到此刻才真正感觉到双手断处的痛楚,但强咬着牙不肯呻吟出声,
转而读懂了一丝左冷禅的眼神,缓缓转头。
那个他一心想要保护的大小姐、年纪轻轻辈分却是他姑姑的任盈盈早已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眼里挂着泪珠。
轻纱遮面。却仍能从曼妙身姿、极美眉目中看出是绝世佳人。
断了双手不觉得有什么的绿竹翁在这一刹那崩溃,跪倒在地,知道自己绝无可能保护小姐了。
“放了他,我和你走。”
任盈盈说道。
声音幽然,极为好听,她刚才弹奏的优美琴声配上这动人的嗓音,应当更加让人流连吧?
但左冷禅一向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话而改变任何想法、做法。
强弱是相对的。
这一刻,在他面前,绿竹翁和任盈盈是弱者,所以显得无助。
换一个时刻,如原著里,任盈盈为了让人不看她轻纱下的本来面目,随手就杀死了三名少林的俗家弟子。
何况,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做就做绝,是他一以贯之的守则。
左冷禅的手似乎未动,长剑却不知为何飞出,刺穿了绿竹翁的咽喉。
这次是以五岳掌门身份出场,所以没有费心留着吸功力。
他的功力也已经溢出太多了。
“恶贼!”
任盈盈见左冷禅杀了绿竹翁,实在是怒极,手腕抖动,一柄短剑从袖口探出,她举起短剑,狠狠刺左冷禅胸前要害。
她并非井底之蛙,瞧见左冷禅身手后,知道不是对手。只是一向位尊随性,哪管得了许多。
左冷禅长剑插在了绿竹翁咽喉上,所以不以剑迎敌。
他只伸出了两只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夹向空气之中。
任盈盈急切刺来的短剑,就这么被左冷禅夹在二指之间。
任她如何使劲往前递出,都纹丝不动。
任盈盈反应倒也极快,知道力不及左冷禅,索性弃了短剑,同样伸出两根手指,却是往前探出,挖敌人双眼。
左冷禅手指捏紧短剑,稳住了因任盈盈弃剑而产生的惯性,见她探手过来,冷笑一声,剧斗时轻描淡写道:
“任大小姐,在下一向讲究以眼还眼,你既然要夺我双目,说不得,我便还施汝身好了。”
任盈盈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一寒。
若左冷禅说得是要她的命之类的话,她绝不会畏惧。
可细致到某个器官,却让她产生了极其不好的联想,害怕不已。
但这时候已无退路,任盈盈双指继续向前探出,插向左冷禅眼珠!
就在这时,左冷禅身子鬼魅般移动了半尺。
这微妙的半尺位移,让任盈盈双指落空,并且处在一个一招力竭,新招难继的境地。
而左冷禅,在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一瞬间,到了她的身侧,手指倒夹着本属于她的短剑。
短剑极快的在空中划过,点出两下,像后世蓝星上的圆珠笔笔尖,点在悬空固定着两端的纸上,点出了两个窟窿。
然后,任盈盈觉得,在这刹那之后,天突然黑了,她奋力想要看见些什么,可她的世界里已没有一处有光。
她后知后觉了一件她无法接受的事情,歇斯底里的尖叫。
左冷禅心志坚定,但毕竟不是变态,其实也见不得这种残忍画面,所以一指将她点晕。
至此,洛阳之行便算告一段落。
之所以没有杀死任盈盈,是因为留着还有用。
这关系到下一步的计划,他要把任盈盈带到少林寺里去,交给方证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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