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肃被樊龙大加夸赞。
他称赞曹肃为军中表率。
樊龙大军在此休整三日,随后樊龙再次召开军事会议。
向千人将们商议,下一步的行军路线。
“按照军师大人的布置,下一步,我军应该有一名悍将把守沧江要道,同时,剩余人马向阳川、西亭方向进军。”
樊龙麾下参军,在地图之上,划出了樊龙军的行军路线。
这阳川和西亭,都是接下来樊龙大军可以攻取的据点。
一处在正南方,可以走山路过去,刘闯之前逃脱之时,便是走的此路。
攻打此处据点,将来还可能遇到刘闯。
而另一处则是要绕山而走,甚至还得淌过一些水路,地方也更加偏远一些。
“阳川的贼军众多,而西亭是贼军部分存粮所在之地。”
“若取西亭,则要防备阳川敌军的反扑。”
参军一通分析,众人便把目光投到樊龙身上。
樊龙皱眉道:“阳川此处,本就险要,如今又有吴敦、刘闯等诸多贼首,不易攻取,我意先取西亭,烧掉敌军存粮,动摇其军心。”
先取西亭,再绕道鹿山地界,这样阳川的守军,必然会后退。
樊龙的选择,也不意外。
“可若取西亭,阳川贼军来犯又该如何?”
樊龙座下的千人将,便提出疑虑。
“西亭少说也有万余精兵把守,非六七千人马不可取,若带走沧江城六七千人马,那沧江城守备薄弱,又将会被敌方夺取,如此一来,取了西亭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此地仍然处于拉锯战中。”
犄角之势,少一个都不行。
樊龙沉声道:“所以,我需要有人守住沧江城。”
守住沧江城?就用这剩下的三千人马?
堂下的千人将,一个个脸色变了,无人再敢说话,怕被樊龙点名。
沧江城不是险城,别说力境武者,就是气血武者,稍稍有个借力点,也能直接越过去。
这不算城墙,顶多算是围墙。
要靠这样的城池来守御,那和直接野战也没多大区别了。
三千人,将来面对的,可能就是万人乃至更多。
这能守住?
樊龙像是没有察觉到氛围变化,继续道:“三千人马,守备沧江城十日,十日之后,我打下西亭,消息传到此地,万平军便不战自溃。”
樊龙扫视一圈众人,问道:“可有哪位将军,愿意担此重任?”
堂下一片寂静,无人说话,甚至不少人把头都低下去了。
只有曹肃还昂着头,与樊龙对视了一下。
樊龙立马就锁定了曹肃。
曹肃笑道:“樊大人,法师团留给我吗?”
“道宫里的道长们,我只能留给你专门修炼水功的两人,其余三人我要带走的。”
樊龙下意识的回答,旋即反应过来。
原来他在内心深处,也早已认定了此职位非曹肃莫属。
曹肃也不推辞,只一个劲的索要一些先决条件。
“樊大人,若是留守沧江城,我军兵力不足,这大盾、弓箭、长矛等军械.......”
樊龙霸气道:“给你!”
“火豚肉、战马、谷物.......”
“给!”
“敌方可能会有两名以上的五品高手来袭........”
“这.......你看中了我手底下的哪位将军?”
要钱要人要武器,樊龙全都一应满足。
那些没答应樊龙的将军,多少有些吃味,但一想到曹肃即将面临的恐怖反扑,又没有什么好羡慕的了。
顶十天,要知道,刘闯面对比自己强的官兵,可是连十个时辰都没顶住。
“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十天,我需要你顶住对方十天,十天之后,要么我率军返回沧江城,要么我已经杀进鹿山地界腹地,两种情况,皆可解你之围。”
樊龙死死的盯着曹肃,郑重的向曹肃下达最终军令。
曹肃抱拳应是,接过了这一极限挑战。
樊龙有些感慨,底下将士,往日里自吹龙精虎猛,结果一到关键时刻就软了,竟没有一个人敢承担大任。
唯有新来的曹肃,不光作战勇猛,每每身先士卒,还敢于迎接挑战。
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任务属实有些太难了,如果曹肃因此丢了沧江城,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所以也就不存在立下“军令状”之类的虚套路。
樊龙直接亲自斟酒一杯,递给了曹肃。
“曹肃,某家这后路,可全都交给你了!”
曹肃接过樊龙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大人放心,管教万平军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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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大计后。
樊龙大军在第二日,四更造饭,五更起军。
天蒙蒙亮,大小军马,尽皆启程向东而行,绕开北巡山。
城上却按照曹肃的要求,依然插遍旌旗,虚张声势。
疑兵之计,并不长久。
尤其是沧江城新夺,城中还有不少万平军的探哨。
很快,在阳川休整的刘闯就得到了消息。
阳川是个据点,万平军在鹿山地界打造的据点之一。
就造在了山脚之下,卡住山谷进出要道。
万余精兵在此操练,一直严阵以待。
刘闯匆匆闯入了据点的主帅营帐中,露出喜色。
“吴帅,沧江城有消息来了!”
吴敦是万平军的十大渠帅之一,起兵后跟随神宫将军,席卷汝州,随后杀入到江州,进入鹿山地界。
鹿山是三州交汇处,地势险要,乃兵家必争之地。
神宫将军在此囤积数十万兵马,想要打下鹿山,拿下鹿山书院。
但偏偏就快要打到书院的时候,大军停滞不前。
随后朝廷不断派兵前来,此地已经成为了像绞肉场一样的战场,大大小小十数处,战火连绵百里之遥。
吴敦在神宫将军麾下十大渠帅中排名靠后,被派遣往北,据扼北进要道。
此阳川据点,也正是如此情况下建造而成。
“何事如此慌张?”
吴敦摆出威严的架子,在刘闯面前,露出不喜之色。
他是真的不喜欢刘闯,因为他在没有起事之前,是山中一猎户,颇有勇力,后来府军强行征收他们村落的税收,日子过不下去了,他才被迫反抗,很快就拉出了一支数万人的起义军,昔日作威作福的官兵望风而降。
吴敦这才发现,官兵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两个肩膀扛脑袋。
而刘闯,就是之前他最讨厌的府军出身,是个典型的投机派,一看朝廷不行了,就倒向他们万平军,企图窃取起义的果实。
其血脉和身份都十分不纯,与他们这种骨子里起义的万平军截然不同。
所以吴敦不喜刘闯,加上之前刘闯擅自起兵攻打沧江城后,又被官兵轻易打退,折损数千人马,这就更让吴敦讨厌他了。
认为他不光是动机不好,能力也不行。
刘闯见到吴敦铁青的脸,心中也难受,暗骂了一声死胖子。
随后挤出一点笑容道:“吴帅,大喜事,沧江城的探哨来报,沧江城大量官兵外出,如今沧江城只有寥寥数千兵马,军力不足,可一战而下!”
吴敦双眼一瞪,冷声道:“此消息当真?”
刘闯确信道:“决然不会有假,我还听说了,留守沧江城的守将,只有一名力境中品,就是之前击败过白才、顾波等人的曹肃。”
“而且兵力不足,顶多只有三千人。”
曹肃.......
吴敦本来不怎么感兴趣,听到这个名字,瞬间起身。
“曹肃,是他!”
刘闯纳闷道:“吴帅也和曹肃有仇?”
“没有仇........不,有仇!他杀了我师弟胡荣,这笔账,我还一直没和他算!”吴敦猛然一拍桌子,木桌在他巨力下,瞬间四分五裂。
武者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要不然这世间的大部分家具,都受不了武者的摧残。
刘闯听到吴敦这么说,心中宽慰,看样子劝说吴敦出兵,应该是妥了。
刘闯建议道:“吴帅,事不宜迟,我等不如早些起军,拿下沧江城,斩了曹贼的狗头祭旗,以慰胡帅在天之灵。”
吴敦却皱起了眉头,陷入了犹豫。
吴敦奇道:“曹肃能杀了我师弟,想来不是傻子,为什么要留下来守城?就凭他这手上的几千人马?”
刘闯急忙解释道:“吴帅,阳川险峻,对方必然是去打西亭进鹿山地界了,留下曹肃,兴许是曹肃得罪了樊龙,樊龙故意将他留下来送死。”
“不管他们为何要留下曹肃,为今之计,只有向前,只要拿下沧江城,我们追着官兵的屁股后面,他们就算拿了西亭,也将遭遇我们的围追堵截。”
刘闯是读过兵法的,比吴敦在这方面强多了。
吴敦以前就是个猎户,武功是高的,兵法最近才开始学习,哪能有刘闯有经验?
可刘闯这么苦口婆心的劝说,反而是让吴敦更加迟疑。
吴敦不愿冒险全力出击,否则阳川空虚。
他对着刘闯道:“若是只有曹肃一人加数千人马,我这边分拨你三千精兵,加上你本部五千精兵,共计八千精兵,直扑曹肃,不是照样可以拿下他?”
“按你所料,对方顶多三千人,八千打三千,你总该可以赢吧?”
刘闯一愣,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本意是想让吴敦一起冲的。
他心中微微一叹,万平军........哎........
只好无奈的抱拳道:“如此,某愿一试,去斩曹肃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