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粤北主帅呼延庭,是粤北的虎将,一万多人来势汹汹。陛下,请容臣可能存在的言语不当。”
皇帝挥了挥手,皱眉似乎在思考。丁秋晚这才继续往下说:“呼延庭攻破边城,这件事情,从理论上来讲,是极有可能的事情……那么,就剩下一个问题,七皇子和边城最后是如何平安保留下来的。陛下,臣思考到这里,实在是觉得事关重大,才会决定冒着被陛下治罪的危险,将他们三人引荐到陛下面前。”
丁秋晚没有提到任何“俘虏”的字眼,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在给七皇子兵败被俘的事情做力证。“陛下,臣有不同的见解。”
吏部邢落霜站了出来。皇帝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挥了挥。邢大人望向丁秋晚,说道:“丁大人,有人状告,不能光听一方的证言。三千边成军,虽然现在已经是七殿下的亲兵,但是他们也是当事人,七殿下若是行为有假,总不可能所有人都被七殿下买通。”
这话一说,不光大臣们表示赞同,就连皇帝也点了点头。“第二,基层军官和帝国皇子,正因为身份天差地别,基层军官看不见高层所掌控的大局;第三,战争,是实时的。”
邢大人看向皇帝,说道:“陛下,臣不是将军,也不是兵部官员,可是臣知道,自古至今,无论大粤还是外邦,没有哪一场的战争的胜败,是由人数来完全决定的。”
他又看向大臣们,看了一圈,问道:“这个道理,各位大人们,赞同吗?”
有人点头,有人表情凝重。“邢大人,你这是在为七殿下辩解吗?”
丁秋晚反驳道:“可是我也只是提出疑问,你并不能直接否认我的疑问,因为确实存在可能。”
“丁大人,你说的有道理。”
邢大人不怒反笑,“正因为你的疑问存在可能,而我也同样是对于你的疑问存在疑问,同样是存在可能的。丁大人为何要针对我的疑问,说我是为了维护七殿下呢?”
丁秋晚一愣,和太子一样,脸色变了变。邢大人继续说道:“就事论理而已,丁大人上来就诛心,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丁大人是为了针对七殿下呢?”
“邢大人,这是哪里的话。”
丁婉秋冷汗直冒,赶紧转头对皇帝说道:“陛下,老臣没有针对七殿下的意思。”
太子咬了咬牙,心里骂着丁大人蠢货、邢大人多管闲事。“父皇,儿臣以为,丁大人的意思,不过是根据他们的证词,提出合理的猜想而已,并没有邢大人说的那般刻意。丁、邢两位大人所提出的的观点,调查方向其实是统一的。”
太子话虽然说得漂亮,而且有点暂息事端的意思,可是他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对付萧景钰的好机会。但是以太子的身份,还有他跟萧景钰明争暗斗的局势,他觉得自己不适合说太多的话,因此大殿除了议论之声,便没人立刻站出来发表意见。出乎太子的预料,萧景容却在此时帮了他一把,愤懑不满的说道:“查什么查?哼!难道还派人粤北询问吗?要对峙就现在!父皇,我相信七弟,断然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太子阴险一笑,赶紧抓住萧景容的言语不妥,说道:“五弟,你这话,好像是在指责朝廷官员,不相信父皇派出的人能为七弟正名?我也相信七弟,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五弟,你又何必着急呢?”
“你!”
萧景容瞪着太子,看了看父皇的反应。然而,皇帝却只是看向萧景容、萧景钰两个人,没有说任何的话,仿佛在思考斟酌。萧景容见此,有些慌张,再次开口:“父皇,这件事,事关大粤的威严、皇室的荣辱!儿臣不是反对详细调查,而是这样的指控,七弟如何承受的起?边城地处偏远,调查耗时耗力,七弟的名声和威望在这段时间里会受到怎样的质疑?父皇,这样也会让朝廷蒙羞啊!”
萧景容说完,直接跪了下来。“五哥!”
萧景钰咬了咬牙,跟着跪了下来,悲痛的说道:“父皇,请原谅五哥,他只是关心儿臣,关心则乱……”“景钰!”
萧奕朝沉着脸。“父皇……”萧景容抢在萧景钰之前说话,却被父皇的冷肃眼神给逼了回去。皇帝不再看这俩兄弟,转而看向三个一直跪着的将官,问道:“我最后问你们一遍,是否确认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是!我们不敢欺瞒陛下!”
艾飞大声的回答。“句句属实!”
另两人自然也是硬着头皮。虽然皇帝是在询问,但是没有人会傻到以为皇帝已经相信了他们的话。邢大人开口问道:“我问你二人,你们刚刚所陈述的事情,比如七殿下被粤北呼延庭俘虏这件事情,可是你们三人亲眼目睹的?”
“末,末将……”艾飞竟然有些犹豫。“是的!”
武利抢着回答:“是我们亲眼看到的!”
“那边城士兵中,还有谁看到了?”
邢大人很淡然的问道。武利脸颊一抽,顿时没了刚刚信誓旦旦的架势,他甚至心虚的不敢去看邢大人的眼睛。“看样子,你不确定。”
邢大人不再去看武利,而是看向另外两个人。话既然已经出口,便没有回头的机会,三个人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张孝文丝毫没有武利那般的鲁莽,沉稳的开口:“很多人都是亲眼目睹的。”
“既然主帅被俘虏,那就说明边城的剩余士兵当时应该是全部被控制,对吗?”
“是的!”
“所以按照你们的说法,你们是认为七殿下被俘虏之后,跟粤北达成了协议,所以粤北才会突然的撤兵,是吗?”
此问一出,最严重得指控终于被抬到了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