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的眼角细纹都绽出来,媚眼犹带风韵,不过已难掩苍老,此时笑的如此开怀,倒让人生出恐惧。
怀昌公主亦有些害怕,“母后您,保留她的血,做什么?”
皇后望着室内一副远山孤鸿图,眼神缥缈,娓娓道来:“当年我与凤衿王妃争宠,然而皇帝却只宠她一人,旁人看都不看一眼。我贵为皇后,怎么能甘心受此屈辱,便听了身边一个宫人的话,买通太医,用计弄来了炎蘅的血,又请来一个巫师替我作法,以血代人,将灾祸引到炎蘅身上。”
怀昌听了也是一惊,又听皇后说道:“然而后来,炎蘅就不知所踪了。我以为是那巫蛊之术起了作用,为了避免炎蘅再回来,便一直将血保存着,以求炎蘅能永远留在外面,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圣上面前。”
怀昌慢慢缓过神来,她虽然有些娇纵任性,这一生却从未真正将人残害致死。
然而她的母后看着从来都优雅华贵,却不想竟然是一个为了争宠不惜利用这种邪术迫害别人的毒妇!
然而皇后得知了凤衿王妃的关系,便很快回到了宫里,又假模假样的煮了碗燕窝汤端进金銮殿。
皇上彼时又看到说二皇子坏话的折子,心里正有些烦躁。
看见皇后来,脸上有些不好看。
皇后也注意到了皇帝的脸色,但仍微笑着过去,柔声道:“皇上近日辛苦了,不如歇息会,喝点汤暖和下胃吧!”
皇帝没有说话,却依言喝了口汤,汤水温润而不甜腻,汤色如茶,正是炖的正好的时候。
皇后继续道:“皇上,每每看到您如此神态,臣妾心里都在想,若是换了当年的凤衿王妃来,您定然会重绽笑颜的。”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皇帝似乎有些不悦,然而皇后看见皇帝听见凤衿瞬间就急了,心底深深明白,在皇帝心里,她这个知冷知热的活人,也许根本还不若活在他回忆里已经死去的炎蘅。
然而她忍了这么多年,知这场戏开始了,便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于是故作伤感道:“只是突然想起了罢了。那时炎蘅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且多年来盛宠不衰,怎奈这红颜薄……”
“住口!”
皇帝满面肃然,冷冰冰道:“皇后若是只想跟朕谈论这个,倒大可不必。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
“朕累了!回去吧!”
一时殿中一片寂静,仿佛能消磨软人的骨头,让所有意志都在黑暗当中消亡,而后陨灭。
皇后走出宫殿的时候,面容已极尽扭曲,甚至气的身子都开始发抖,眼神比寒冬的冰更冷,目光游移过这紫禁城每一处砖瓦,每一处柱栏,都是金雕玉砌,奢侈精巧。
这座紫禁城是属于皇帝的,她是皇帝的女人,也是这座城的女主人,她守护这座城池这么多年,她不允许出现任何人任何变数改变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