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太可怜了……怎么会这样?”
付清婉的眼泪又如断线落珠般滚下来,陆裕庭将人揽紧,让付清婉的脸埋在自己胸前,温声道:“我知道阿婉现在很难受,也难以接受。可是爹他有自己的苦衷。”
付清婉何止是难以接受!她简直就要为自己当时愚蠢幼稚的行为羞愧而死了!
她当时是怎么做的,怎么说的?
为什么她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这么怀疑谴责她爹?为什么?
付清婉哭着哭着身子不住颤抖起来,紧紧抓住陆裕庭的肩膀,嘴里一直喃喃道:“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付清婉才冷静下来,陆裕庭便将人一把抱起,去到了马车里。
付文宴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看见人上了马车,便在马车车板上坐着,一路赶马驱车回了陆府。
陆裕庭跟付文宴交代了两句,便带着付清婉回了府。
回到府的付清婉整日倒也没茶不思饭不想,只是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失了灵魂一般,眼眸也不似从前那般转盼生辉,也极少笑了。
她恨自己当时那么跟父亲说话,更恨当今圣上,凭什么就为了他一人一己私欲,就害的她幼年丧母,打小连自己娘的面都没见过。
现在还要因为和娘一模一样的脸,四处躲躲藏藏,暂避锋芒。
陆裕庭也心疼这样的付清婉,便整日调动从前的关系和下属,将锦衣卫这些年查到的关于凤衿王妃的档案和证物进行销毁、以及篡改。圣上即便查起,也绝查不到付家。
他将此事跟付清婉说了,本以为付清婉会又所好转,却没想到付清婉看着他,一字一顿说:“我恨,恨圣上,更恨他为了一己私欲就将我们一家人的幸福都给摧毁!我恨!裕庭,我恨!”
陆裕庭心疼的抱住付清婉,轻轻抚着她的脊背,“阿婉,多行不义必自毙。圣上如此作为,想必这属于他的时代断然不会长久,到时候墙倒众人推,圣上会有报应的。”
“嗯。会的!一定会的。皇帝他如此昏聩,本非明君,一定会有圣明贤主将其取而代之的!”
付清婉说着,几乎把掌心都掐出血来。
然而自婚后,京城人便都知晓了,这李家二小姐怀了皇嗣,这个皇嗣可不简单,这可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孙,以后很有可能也是太子,甚至当上皇帝也说不准。
然而却有好事者争之,“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下定论有点早了吧!谁知道这一胎是公主还是皇子,是狸猫还是太子?我看,现今太子沛然中正,贤良忠顺,将来定然是个明君!至于子嗣,太子如此年轻,子嗣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些人在茶寮里争的你死我活,比平时干农活不知勤快多少,只可惜后来没争出个所以然来就被那母夜叉老板娘给遣走了。于是无疾而终。
当今朝堂分庭抗礼的无非两党,一党是支持太子的太子党,一党是支持皇后以及二皇子三皇子的皇后一党。
太子现在无功无过,然而每因卓越见地被文臣赏识,广受好评。
而皇后一党,朝中党羽众多,皇后本来就是权臣世家出身,本家自然倾力相助,是以势力之大,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一边是万民拥戴,一边是权势压人,帝位最终花落谁家,两党之争又究竟谁胜谁负,一切都还是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