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的时日,付清婉每日都在为付文宴的伤势忧心,奔走。但凡是东宫没有的东西,都由她去置办,着人送入东宫。
“青萝,锁春,这个月不管谁来见我,只要不是要紧事,都别来打扰我。”
“是,夫人。”
朝堂上的争斗不断,陆裕庭每日都要到很晚,才能回府。
自从上一回怀昌公主暗杀失败,被陆裕庭将那些人头挂在公主府门口,狠狠的吓唬了一通,之后便再也没有来找过付清婉的麻烦。
付清婉一来全身心扑在付文宴身上,二来付丹芳瞒得紧实,所以付清婉并不知付丹芳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付丹芳是个内敛温和之人,遭此情劫,心中哀伤,却不愿将伤痕展示出来,只默默承受着。别说付清婉,就连她的父亲母亲都并不知晓她的事情。
而张若闻因着愧疚,又忌惮着将军府和陆裕庭,更不会说了。
*
周轻颜躺在屋中的贵妃榻上,手中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衣袖滑落在臂弯处,露出她洁白的小臂。
丫鬟进了屋来,对着周轻颜行了一礼,而后走上前去,对着周轻颜耳语了几句。
周轻颜嗤笑一声,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坐起身来。
“兰舟这个丫鬟,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她倒是会利用自己腹中的孩子,不但变着花样的要补品,还将主意打到了付丹芳陪嫁的血燕上头去了。”
那东西,平常人家可没有。京城的医馆中虽然有卖,但是价格高昂,且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得到的。
周府也有,是宫里赏下来的。周轻颜随时府中嫡女,却也只分得一碗。
“一个小小丫鬟,难不成就因为有了身孕,在吃穿用度上,就能超过本小姐?”周轻颜的脸上带着点不屑,还有些微微的愠怒。
她尚且只能喝上一碗的血燕,又怎么能让一个丫鬟在这上头越过了她去?!
不过,周轻颜转念一想,神情便又缓和了下来。想想自己方才的举动,倒也觉得好笑。
她搁这儿生哪门子的气?那兰舟本就上不得台面,就算用了血燕又如何?
况且,那血燕又不是周府的,是那付丹芳的嫁妆。
付丹芳都舍不得用的东西,更不可能让给兰舟用。若是张若闻执意将那血燕给兰舟,不知付丹芳会是个什么想法?
思及此,周轻颜便叫来了那家丁,给他安排了点跑跑腿的事儿做做。
到底是那家丁的孩子,总该让父亲与孩子见见面的!
“兰姨娘,送药的人来了。”
虽然那小厮是低着头跟在门房的身后,但是兰舟却一眼就瞧出了是谁——正是让她怀上孩子的那人。
兰舟坐在椅子上,一瞬间的功夫就脸色煞白。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人,生怕这人会在众人的面前说出些什么来。
兰舟立刻撤了在屋里伺候的丫鬟,对着那男子质问道:“怎么是你?”
“为何不是我?我虽只是周府的一个家丁,但却是张府兰姨娘腹中孩子的父亲!”那男子说道。声音虽然不高,但足以让兰舟吓得肝胆俱颤。
这人能这般胆大站在她的面前,定然是有了周家小姐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