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之后,付文宴也结识了几个至交好友,陛下对他越发欣赏,太子殿下也感念他的直言,行事有所收敛。
付正清本想责备付文宴的冲动,但想到自己的懦弱,也就放弃了。他曾经就是不够坚持,才害了那个女人。
如今付文宴和付婉清姐弟两,性格竟都不像他。他们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个性。永不妥协,永不服输。
似乎有一种信念,让他们能够不惧风雨。付正清摆摆手,他已经没有心力去管儿女们的事情,只求平安。
付文宴在朝中如鱼得水,虽然遭了大皇子的记恨,不过好在有清高品性的同僚扶持,倒也不那么艰难。
太子殿下几次三番请付文宴雅游,都被付文宴以公事繁忙推拒。付清婉问及缘由,付文宴只是笑笑:“阿姐何必明知故问。”
“阿宴,阿姐只想让你好好长大,不想让你卷入朝堂争斗。一步错,步步错。”
文宴笑了笑:“阿姐,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如今我结交的,也都是些高洁之士,不会有问题的。”
“礼部的王大人,清正廉洁嫉恶如仇,家中没有半分闲财可谓是一贫如洗。”
“翰林院的钟士仁,仁义道德清雅高洁,满口之乎者也,是个老腐朽,但是吧在太子的这件事上,老狐狸还是老狐狸。”
付清婉颇为好奇:“你倒是说说,这老腐朽,怎么变成老狐狸的。”
付文宴负手,怡然自得:“我说他老狐狸又不是贬他,他呀,精着呢,别看他整天挂着仁义道德的招牌,可是什么是仁,什么不仁,分的最是门清。”
“太子殿下的事,肯定是背后有人捣鬼。此时废了太子,就遂了有些人的意。钟士仁在朝堂上虽然没有替太子殿下说话,可也没得罪太子殿下。”
付清婉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个弟弟,他长大了,也通透了,不过若是有可能,她更想让弟弟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快乐而安宁。
只可惜,他如今身在朝堂,若是无力自保,就只能任人践踏。官场累牍,虚与委蛇,苦了阿宴了。
付清婉眼圈有些微红,付文宴也不戳穿,贴心的倒了杯热茶。
“阿姐喝茶……你放心吧,我心中自有分寸……我会让付家,重新辉煌。我要让姐姐幸福。”
最后一句话颇有些孩子气,付清婉笑了。付文宴心中清明,他靠着姐姐,姐弟俩共看天光乍暖。
总会好起来的,他想。明日还有雅集的邀约,不知又会遇到怎样有趣的人。若是能帮到付家,也算不枉最近的艰辛。
天青色等烟雨,淡雾渺茫,雅集安排在长亭,长汀连着短亭,碧水潺潺,颇有几分诗情画意,让人心情舒畅。
总有文人墨客舶舟其中,或诗酒人生,或煮茶添香。付文宴到的时候,已经有三两才子佳人,在湖上泛舟斗酒。
约他的人已等候多时,一艘乌篷船上,站着戴青色斗笠的背影。付文宴眼中深沉如墨。
那人语气温和:“阿宴,时机已到,收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