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正清脸色灰败,怔怔得往后退,直到退到座位,踉踉跄跄的,付文宴连忙扶着父亲坐下,以免他失魂落魄之际摔倒在地。
“凤衿王妃……为什么是禁忌?”付清婉看着父亲的举动,对自己内心的猜测更加坚定,继续问道:“她和我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付正清剧烈咳嗽起来,血气上涌,连眼眶都红了:“没有关系!没有……没有任何关系!”
陆裕庭看着付正清,那狭长而又如深墨般的眼睛,透出几分同情与怜悯:“将军,你瞒得了天下,又怎么瞒得了自己。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
付清婉和付文宴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位王妃和母亲一定大有渊源。可是母亲乃是中原女子,而这位凤衿王妃却是西丹人,难道她们是要好的朋友?
如果是要好的朋友,也不至于让父亲失态多年。
付文宴想起因为那白衣少年的小像,自己被圣上抓进宫,险些没了命,圣上当时嘴里念叨的就是他和某个人长得很像,让圣上不悦。
他长得能像谁,无非是父族或者母族,同样,真正的白衣少年——姐姐也是如此。
圣上嘴里的那个人,或许就是那宠妃。
而付清婉则想的更深更远,她转身快步走到书房一角,胡乱翻找,在众人疑惑之际,她终于翻出一张纸来。
是一张揉碎了的纸,上面浓墨挥就,俱是两字:阿蘅。
付清婉曾耗费巨大力气,方才从父亲口中套出,自己的母亲徐容容,小名就叫阿蘅。
而父亲也多次难掩思念之情,在纸上默默写着爱妻的名字。
“阿蘅……”付清婉的手紧紧抓着纸张:“是了,娘亲的小名……就是阿蘅。”
她心中翻起一波又一波的惊天巨浪,对上陆裕庭的眼睛,陆裕庭神态波澜不惊,付清婉只觉得喉头哽塞:“你早就知道了?”
陆裕庭道:“是。”
圣上派遣锦衣卫查询凤衿王妃的下落,锦衣卫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方才抓住王妃的婢女,又在承安山上找到了玉佩,这些蛛丝马迹全部指向付正清想要藏起来的那个人,也就是阿婉的母亲徐容容。
“你是说,我的娘亲就是这位凤衿王妃?”
付正清额角青筋直蹦:“清婉,闭嘴!”
付文宴也不相信,他虽然直觉圣上将来不会对将军府容情,但是……“阿姐,不可能,凤衿王妃是狼王女儿,嫁得是圣上,如何再嫁父亲?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可是付清婉恍若未闻,她看得是陆裕庭,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陆裕庭缓缓点了点头,他从来不顾忌别人的想法,但是阿婉,他不忍她再活在谎言之中。
“正如阿宴所说,王妃再嫁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是聪明的王妃,选择了一条蒙蔽天下人的路,死遁。传闻中,这位隆恩盛宠的王妃,在宫中遭来皇后娘娘的嫉妒,多方内斗,最终暴毙而亡,皇后娘娘因为厌恶她至极,趁着圣上围猎未归,将王妃的尸身一把火烧干,骨灰撒入护城河,后人也只得见衣冠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