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文宴不怕死的挑衅下,付清婉闹着要把他正法,发誓要狠狠揍他一顿,又怕打到他的伤口,便跳上床围着付文宴转,要把他剥出被子来。
可没想到付文宴像只蝉蛹一样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找不到缺口,付清婉急的团团转,好不容易看到缝隙,连忙凑近。
可没想到被子大大张开,铺天盖地落了下来,付文宴狡黠的脸出现一瞬,付清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一片黑暗温暖之处,她愣了片刻,伸手去推,推在一个温热的身子上。
“阿姐——”付文宴的声音近在咫尺,声音温柔:“别动。”
付清婉只觉得被子裹得紧紧的,几乎没法动弹,不由得道:“臭小子,你又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只是想跟阿姐一块躺着。”黑暗中,付文宴轻笑一声:“上一次我们两人这般躺着,还是十四年前吧——”
付清婉的心一动,十四年前,她和阿宴是双生姐弟,共同躺在娘亲的肚子里,血脉相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我和阿姐是双生子,心有灵犀,阿姐想什么,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阿姐很难过,而且这种难过,不只是因为娘亲,而是另一个人。”付文宴侧过脸来,温热的气息吐在付清婉脖子上,语气酸酸的:“老实说,我很生气。”
付清婉心中划过三个字,不知为什么,这三个字一出现,她的心就一痛,闷闷的、酸涩的、无来由的,不想起时,便躲在云后,一想起来,就变成瓢泼大雨,淋得她想哭。
“阿宴,我——”
“嘘——”付文宴的手指轻轻抚在付清婉的脸上,手指和他的人一样,是温热的,温柔的:“不是说过吗,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就好像你现在就在难过,我的心也很痛。”
阿宴也会痛吗?
付清婉睁着眼睛,想透过黑暗看阿宴,可是又如何看得清:“阿宴,我给你揉揉吧。”
付文宴轻笑一声,似乎在笑阿姐的傻:“不行的,只有阿姐不痛了,我才会不痛。”
末了,他又问:“可是,阿姐你要如何才会不痛呢?”
想到陆裕庭那冷漠的表情,付清婉又忍不住一痛。倘若时光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靠近这个男人。可他偏偏要来招惹她……一次又一次……而她竟在不知不觉中,奉上了一点痴心。
明明想要断情绝爱,然而就是做不到。
只恨自己不该动心。
“阿姐也不知道。”付清婉鼻子一酸:“阿姐是不是很没用。”
只有在没人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她才会露出如此无助的模样。阿宴懂她。
付文宴心口一窒,全身僵住,手指顿时握成拳,青骨暴突,阿姐难过的时候,他最痛苦,此刻他恨不得将那个让阿姐难过的人乱箭射死!
他真想杀了他!
在付清婉看不见的地方,付文宴的眸子露出七分凶狠三分肃杀,与他方才的呆萌判若两人。
……但是……
……阿姐不会喜欢他这样……
……她喜欢他是被保护的……
付清婉仍沉浸在难过中,良久,旁侧伸出一只手掌,蒙在付清婉的眼睛上,温暖透过薄薄的眼皮,舒缓着眼睛的酸涩,也压下那浓浓的泪意。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