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宴一走,外面早已听到动静的两个丫鬟,蟋蟀也不斗了,连忙走了进来。
一个说:“少爷刚才发了好大的脾气,走得时候怒气冲冲的。姑娘,你们说了什么呀,怎么把少爷气成了这样?”
一个说:“我认识少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少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就连扇夏扶柳和付盈盈耳光时都没这么生气。”
付清婉听了,只是头疼:“唉——”
由不得她不头疼,夏扶柳的事还没完,陆裕庭那边又给她搞了这么大的乱子。
相比陆裕庭这边的乱子来说,夏扶柳的事,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她要问陆裕庭,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把阿宴气成这样。
她有预感,晚上陆裕庭会来的。
果然,夜深人静的时候,窗子发出轻不可闻的推开声。付清婉压根就没睡,一直坐在桌前,待黑影踩在地面上,见她衣冠整齐,目光灼灼,不由得轻笑一声。
多日不见,小姑娘出落得越发沉静美貌,坐在黑夜里,倒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冷剑,随时能杀人于无形。
他喜欢这样冷静的付大小姐,可他更喜欢,被逗弄得恼怒娇羞的付大小姐。
“今天怎么回事,竟然没睡,一直在等我?”陆裕庭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摸她的头发:“是不是想我了?”
付清婉轻轻侧头,避开他的抚摸,睫毛低垂,眼眸清冷。
陆裕庭见她不像是思念的样子,遂问道:“怎么了?”
“陆大人,我不管你我之间有什么瓜葛,但最好不要牵扯到我家人。”
陆裕庭笑容不减:“小姑娘不要火气这么大。”
“陆大人!”付清婉加重语气:“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当然。”陆裕庭坐在她的对面,慢条斯理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付清婉,一杯自己喝。
茶水一直搁在暖炉里,温温热热的,一杯下肚,外面的寒气少了几分:“你是说香囊的事情。”
“没错。你明明答应过我,会把香囊藏好,绝不会拿出来,为什么要让阿宴看见,又为什么说出那些话来惹人误会。什么定情信物,什么入府求亲,这些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陆裕庭的目光有些高深目测:“付文宴只告诉你这些?”
这些?难道还有什么事?
付清婉眉头微蹙,仔细回想,阿宴确实只说了这些。
陆裕庭见她的样子,心中已经明白,他又倒了一杯香茶,细细品着:“不知是谁,哭着喊着跑到锦衣卫所,求我帮忙安全带回她的父亲和弟弟。我好心好意,还附赠一个。哪知半点好也没有,只落得一身抱怨。”
付清婉的神情有了波动,确实,父亲和阿宴回来的时候,是被锦衣卫送回来的。在这个事情上,陆裕庭是帮了大忙。
心一软,语气也软了些,她微微抬起眼眸,目光柔软清澈:“谢谢你。我知道你帮了大忙。”
此时,月影摇曳,少女眼眸如藏月光,黑发如瀑,唇红齿白,尤其那双清澈眼眸,惊心动魄的美。
陆裕庭定定看着她,目光有些奇怪,好像她是一道美味的点心,而他是猛兽,即刻要猛扑过来,将她一口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