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婉看着亡母的牌位,心中生了些许疑心。
如果父亲母亲两人恩爱,父亲极宠母亲,那为何又纳妾?付盈盈只比自己小一岁,也就是说,母亲生下自己和阿宴时,本是夫妻情意更浓时,夏姨娘却怀上了父亲的骨肉。
这应该是严重的背叛,爱着一个女人,却让另一个女人怀孕。
而且父亲根本不喜欢付清婉,远没有疼爱付盈盈那样疼爱付清婉。
夏姨娘稍微一挑拨,父亲就会像激怒的狮子一样,对付清婉态度恶劣,觉得她是妖女,会毁了整个家族似的。
就这,老太君居然说,父亲宠爱母亲。
付清婉不信。
可……灵位又确确实实按母亲的遗愿摆在了普陀寺,倘若不是深爱,哪个男人肯这么做呢?
以前忽略的一些地方,突然慢慢变得难以解释。
到底怎么回事?付清婉决定,再向老太君打探打探。
“锦衣卫,外面来了好多锦衣卫!”有人惊呼。
“普陀寺怎么会出现锦衣卫?难道这里出了大案?”
“一个供奉香火的地方,能出什么大案,别胡说……”
“娘,我怕……”
“别怕,娘搂着你,这里是全天下最神圣的地方,佛主会保佑我们的,不用怕。”
各种声音,议论纷纷。
“各位施主请勿慌张,今日香事已毕,朝廷大人前来办差,还望诸位施主回避。”僧侣们客客气气地将人疏散出去。
香客们脸色大变,便纷纷收拾起身,如潮水般向外退去。
“姑娘,好像有锦衣卫来办案,我们快走吧。”锁春又催促道。
付清婉嗯了一声,慢吞吞向外走,因为心里想着事,并未注意到,其他香客们从旁边两排退出,而只有付清婉,还像以前那样,从正门口出。
等锁春和青萝发现时,已经走岔了,急得不得了,然而僧人们拦着,不许她们往回走。
这里是佛堂,不能放肆,更何况还有严阵以待的锦衣卫在,更加叫人谨慎小心,一步都不敢多走,两个丫鬟急归急,可也没办法。
付清婉心事重重,头微微低着,只顾走路,忽而只觉眼前光线一暗,不期然撞到一个硬硬的胸膛,反弹后退。
陆裕庭身后的手下吴烈眼皮一动:哇,大人的胸膛太硬了,把小姐头都撞懵了。
宋岚面无表情:谁叫他天天天不亮就起来练武,练得一身肌肉,硬邦邦的,不温柔。
两人肌肉没有大人的硬,所以逮着机会就狠狠地酸他。
“唔,好痛。”付清婉吃痛,捂着额头,顺势抬起头来,正撞入一双沉静霸道的英眸里。
“嗯?”男人声音低沉,满满的不悦。
他并未穿锦衣卫服,只着一身黑色劲装,身材高大颀长,面庞英俊霸气,眉眼里的杀气几乎要满溢而出,藏都藏不住。
这样的人,一定是杀了很多很多的人,才养成这样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付清婉这才警觉起来,只微微扫了一眼殿堂内外,殿外守着两排肃穆锐利的锦衣卫,佛殿内人走得干干净净,而青萝锁春也不知哪里去了,只剩下主持和几个僧人,以及眼前这个……天生的杀手。
虽然穿得很普通,可这通身气势,应当是锦衣卫里一把厉害的头刀。
“小女冒犯大人,实在该死,望大人见谅,小女这就避让。”她立刻放下手,径直拜了下去,避让在一边。
陆裕庭看着付清婉方才碰到的地方,那雪白的小额头,微微有些红了,娇气。他评价。
而且被撞痛后,付清婉微微撅起的红唇,宣泄着不满,甚至还带着几分无辜,清新娇嫩如清水盆里养着的睡莲,又美又可爱。陆裕庭简直像是被蛊惑似得,牢牢挡住她的目光,攫住她的一举一动。
很快,在付清婉发觉后,那可爱的小表情就褪去了,剩下的,仍是平静内敛的美貌,没有多余的情绪。
说着冒犯了他,其实心里一定很不服气吧。也许只是迫于形势,才向他低头,根本不真心。
陆裕庭因为跟踪了付清婉许久,知道付清婉的实力,今日的捉奸、诱惑、害人落水淹个半死的大戏,令人惊叹,谁会想到竟是出自一个待嫁少女之手。
下手快准狠,配上一副美貌容颜,又软又毒,真叫人欲罢不能。
陆裕庭必得要跟她会会面才行,所以才创造了这么一场“偶遇”,守株待兔,看着她撞上来。
“撞了我就想逃走,我若不谅呢?”陆裕庭慢悠悠道。
吴烈心中爆裂:碰瓷了碰瓷了,大人开始碰瓷了。
宋岚不齿:我代表全体锦衣卫看不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