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莹白玉润的簪子放在云芷手上。
簪子做工精细,羊脂做胎通体暇白,上面雕了两朵并蒂木兰很是雅致。
给她的?
云芷见高离想要转身离开,赶紧开口,“高大哥,如此贵重的玉簪我戴不太合适!”
确实不合适!
她在这里白吃白喝怎么还能白拿!
而且,他为何突然送她簪子?
“前两日你不是说我疼你宠溺吗?
戴在头上便没人怀疑你说的话了!”
高离背对云芷,声音冷淡如常,只平日木然平静的眸子有着异常闪烁的波光。
似乎有些紧张!
哦!
原来是为了帮她圆谎!
云芷细看手中的玉簪,越看越觉得莹润雅致。
也不过多客套,她眯眼灿笑,将簪子插进盘起的青丝中。
“行!
谢谢高大哥!”
高离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既然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礼,她也得礼尚往来。
“高大哥,我正好有事想与你商量。”
将近日的打算与高离说了一遍,高离凝神看她,一脸高深莫测。
“你既已打定主意,便做吧,需要什么可以与我说!”
“谢谢高大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便可!”
“嗯。”
高离如往常一般不再多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相处方式便成了这样。
你不说我便不问。
比如云芷从不问他为何一身修为却还委身在山坳中。
他也从不探问她的过去不问她身从何来。
这无形中养成的默契,让云芷觉得与高离的相处很舒服。
这种不掺杂利益权势的对等关系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尊重的。
仿佛在高离眼中,她并不是身份低贱的女子,而是可以与他并肩而坐的好友。
早春的天还有些干冷,晚饭后天气突然阴沉。
黑云低低压着山边的白云,将最后一抹白色吞没。
“哗!”
大雨倾盆而至。
瓢泼的雨水将冬天最后一点冷色抹去,唤醒沉睡的种子,吐出新翠的绿芽。
两日后,大雨退去,云芷在院中伸展腰肢,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
墙角的香菇被雨水滋润,已经长出硕大的伞菇。
她将香菇采下,装了满满一筐。
“咚咚咚”门外有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宁婶?”
云芷开门,发现宁婶笑眯眯站在门口。
“白姑娘,忙着呢?”
还没等云芷开口,宁婶便抬腿进院。
“宁婶有事吗?”
云芷对宁婶的感觉和宁小翠一样。
只是姜还是老的辣,宁小翠的道行与她娘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唉,也没事,前几日不是病了吗,我用了你的药好多了,今日想来谢谢你。”
说着,宁婶从身上掏出一块绣好的绢帕,料子是粗制的麻布,绣工看着也很粗糙。
“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这帕子我秀了许多天,你别嫌弃。”
宁婶热忱的将帕子塞进云芷手中,脸上虚笑着眼睛不着痕迹在院中打量。
“哎呀,咋又有这么多香菇?”
看到地上满满一筐香菇,宁婶两眼放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前几日云芷送给她的香菇,她到现在还回味无穷。
不管切片炒菜还是剁碎熬粥,味道那叫一个鲜!
“白姑娘,你上次不是说这东西太多吃不了吗?
我今日碰上便帮你分担一些!”
宁婶说着便要上前提筐。
“宁婶,香菇不能给你了!”
云芷十分为难的看向宁婶,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