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盘印邪乎,也不知加了什么东西,竟让他的神力全部受制。
突然间,他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估计妖帝和悦菀,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怕接下来,会发生些他们无法预料之事,所以在看到他也没了神力后,当即从怀里拿出一把刀,想先下手为强地朝他丢去。
好在封如故却被旁边的陌上锦拉了一把,避开了。
悦菀怒见状,吼了一句:“贱人,你竟敢背叛妖帝哥哥。”
她这话刚落,下一瞬,他们四人全部眼前一黑,在盘印之外所有天兵和妖兵的眼前,瞬间消失不见。
两方兵将都愣住了。
片刻之后,都急忙回天宫和妖族,禀报此事去了。
……
人间,某贫瘠小山村里。
天才蒙蒙亮,村尾的张寡妇就两脚,踹开二儿子和三儿子的房门,扯着嗓子指着他们的媳妇,张口便大骂:“懒出升天的两个小娼妇,天大亮还不起,是想等着老婆子做好了吃食,再端到你们的屋里喂饱你们,你们才舍得起来吗?”
封如故是最先醒过来,其次是躺在他旁边的陌上锦。
两人看到对方,眼底都闪过一抹诧然。
但都是沉得住气的主,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了片刻,便淡定移开,然后打量起周围来。
他们此刻身处在一间屋子里。
一间连桌子都只有三条腿的破烂屋子里。
所有的东西几乎一目了然。
因为压根就没两样东西,一穷二白也不过如此了。
打量完屋子,还不等两人开口,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咒骂声。
声音很年轻,也耳熟,不是刚刚踹门那婆子的。
几乎是身体里的八卦因子作祟,陌上锦听到那声音,立马就趴到了旁边的窗口,悄悄往外瞧去。
果然,如她所想。
外面那披头散发,穿着粗衣麻布,正被一个人高马大的老婆子压在身下打的,可不就是悦菀那女人。
仗着妖帝瞎了眼的偏宠,就在妖族嚣张跋扈的悦菀,竟也有被人打得无力还手的天。
真是让人愉悦的一幕啊!
没忍住,陌上锦笑出了声。
旁边听到笑声的封如故,眸光也扫了一眼窗外,然后他也跟着笑了。
瞧他瞅见了什么?
他竟然瞅见不可一世的妖帝钦原,正一瘸一拐地从屋里出来,披着件破破烂烂的外衫,刚想呵斥那婆子住手,谁知道还没开口,就被人家反手一个大逼兜,扇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你们两个懒货,别以为断了条腿就想偷懒,赶紧给我去做早饭。”
这话是指着悦菀鼻子吼的。
吼完扭头便朝妖帝骂道:“早饭没你个吃白食玩意儿的份,赶紧扛着锄头去地里给我把草除了,你是腿断了,你那两只狗爪子可没断,今日再给我偷奸耍滑,晚饭也别想吃了!”
这是亲娘吗?
张寡妇骂骂咧咧完三儿子两口子,转个身,便大步朝不见人影出来的二儿子两口子这屋来。
几乎是在封如故,和陌上锦幸灾乐祸的笑容刚敛下,那老婆子就已经插腰进来,对着他们一顿输出。
封如故脸色阴沉,都捡起地上的石头,想送这满口喷粪的老太婆一程了。
但被陌上锦拉住了。
因为就在刚刚,她脑海里忽然多出了一些信息,让她知道了他们如今的处境。
她现在的身份,叫荷花。
是小荒村张寡妇家二儿子的媳妇。
而张寡妇的二儿子,叫张二牛,也就是现在的封如故。
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但就是因为太老实了,就算长得俊,但穷得叮当响,又有个把儿子当牲口的娘,所以压根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荷花这个媳妇,还是他自个儿偷偷攒了点钱,跑老远的大都城里买来的。
因此还差点被张寡妇打个半死,死活要把荷花重新卖了,把钱要回来。
但老实巴交了二十多年的张二牛,第一次反抗了。
因此他得了个媳妇。
而这个张寡妇呢,她有三个儿子。
大儿子张大贵,从小得尽张寡妇偏爱,好吃好喝供着长大,在这个连饱饭都没几家吃得起的小村庄,他还认识了点字。
因此在镇上给人家当小二时,被镇上刘屠夫的女儿看上,直接当了上门女婿,鲜少再回来。
二儿子就是陌上锦的这个身份的丈夫了。
至于小儿子张三狗,现在已经成外面的妖帝。
悦菀则是他有样学样,学着悄悄攒下几个钱,去隔壁村某老酒鬼家买来的,叫齐盼弟。
也就是说,他们四个被那盘印传送下来后,成了一家人。
封如故和妖帝,还狗血的成了亲兄弟。
就,只能说是真的狗血!
此刻,封如故垂眸望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眉峰死皱,但到底没动手,任由眼前的老太婆骂了一顿,然后被塞了把锄头和筐子,赶出了家门。
与之一起的,还有妖帝。
妖帝看到封如故,一瘸一拐的冲了过来,咬牙切齿,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封如故!”
封如故可能也有了张二牛的记忆。
但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在妖帝喊他的时候,他瞬间变脸,装成老实巴交的模样。
然后提了提背上的大筐,憨笑着看向妖帝,满目关心道:“三狗,你腿还没好利索,一会儿去了地里,三狗你就找个地方休息,等二哥除完自己的,就来帮三狗你。”
“……”
妖帝两边脸都狠抽了几下。
神情都炸裂了,瞪着双眼怒斥:“封如故,你别给我装!”
封如故皱眉:“三狗,你是不是撞邪了?”
“封如故,你再敢出言不逊,叫本帝一句三狗,本帝弄死你信不信?”
封如故心里冷嗤,面上却是摇头叹息了一声,不再理他,转身自顾自道:“唉!可怜,三狗怕是被娘打傻了,也不知道弟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呦!”
说着,人已经走出了老远。
妖帝气得脸都青了。
还以为是在有法力的神界呢,抬手对着封如故的后背就打了过去。
但打了个空气。
与此同时,屋里又传来那老太婆的骂咧声,他听到,可能是想到刚刚的一顿打,立马识时务地杵着两拐,急忙一瘸一拐追封如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