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听了这话,第一个不乐意了,站出来驳道:“什么叫就你家的孙子?我作为舅公,不也是我孙子?”
这是要爆发抢孙子大战了吗?
庞如玉抬了抬眼,直接选择性忘记云将军是自己上司,力挺老丈人道:“对,沈伯父是孩子舅公,孩子也是我们家的。”
说完,还不忘把自己也加上:“还有我也是,孩子唯一的亲姑父。”
那‘亲’字咬得极为重,像是怕咬得轻了,孩子还能去认个不亲的姑父一样。
旁边侍卫甲看着老搭档都在抢当姑父了,想了想,他也往云将军跟去凑了凑,抢话道:“将军,属下与少将军也是一同长大的,情比金坚。您老常说属下算是您老的半个儿子,怎么着属下也能当个叔吧?”
见鬼的情比金坚,谁他妈跟你情比金坚?
不会用词就别乱用,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云降扶额,问了句:“谁告诉你们孩子今晚要生了?”
岂料他话才出口,就被个大嗓门的给盖住了,那大嗓门中气十足地问:“今天春棠院是不是有什么宝贝,你们怎么都往里跑?”
听到‘宝贝’二字,脚指头都能听出是谁来了。
不远处,好不容易爬上屋顶等着流星许愿的陆嘉、陈别君二人组,再次屁颠屁颠地跑来凑热闹。
都还不知道大家在争论什么,只听到人家在抢当祖父叔叔什么的,他俩立马加入了进去,嚷着喊:“我我我,我可以当伯伯,也可以当舅舅,叔叔也成!”
陈别君:“我觉得你还是当舅舅吧,我才是叔叔。”
“都说了,叔叔我来当。”侍卫甲不甘落后。
庞如玉看着搭档,拍着他肩膀笑着力挺他:“对,你当叔。”只要没人跟他抢姑父的宝座,其他的,无所谓啦。
看着都要抢自家孙子,云将军老也大不乐意了,力战群雄般地与他们掰扯道:“老子家的孙子,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凑什么热闹,都给老子滚滚滚!”
“云振展,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都说了孩子也是我孙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个当舅公的,要第一个看看自家孙子稀罕稀罕,还能叫凑热闹啊!”
云将军撸袖子,再战:“我又没说你,再说了我孙子姓云,又不姓沈,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给你稀罕,给你第一个看?”
“凭我是舅公!”沈大人咬牙强调。
云将军叉腰,不屑冷哼:“老子还是亲祖父嘞!”
亲祖父又怎样,了不起吗?
瞧他那嘚瑟样!
沈大人冷冷一笑,不信他一个玩笔杆子的,还能让这个大老粗拿话堵语塞了去?
头一甩,沈大人梗着脖子据理力争道:“你是亲祖父又如何,降儿的娘是老夫亲妹,当初姜羡也是从沈家出的门子,那就是我沈家的亲闺女,孩子自然也是我沈家的亲孙子!论亲,我比你还多一点!”
“你强词夺理!哪能这样算的?”云将军差点给他绕进去了。
“为何不能?”
为何,云将军穷词,还真说不出来。
眼见上司被堵得快恼羞成怒了,庞如玉怕他说不过揍自家‘弱不禁风’的老丈人,赶紧护了上去,警惕地防备着两老头动手。
这边两老头争得面红耳赤,那边抢当个叔叔身份的几人,也是争执不休。
都快上升到干起架来了。
云降头疼不已,不想再看他们这种无聊的争吵,正准备退回屋里去时,哪知方才进去的沈夫人直接从里面拉开门,走了出来。
“都吵吵嚷嚷的干什么?”
沈夫人一声呵斥,院中瞬间静若寒蝉,个个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
云将军伸了伸脖子,往里瞅一眼,什么也没瞅到,顿时担心地问:“怎么这么快,孩子呢?怎么没声?”
沈大人跟着问道:“夫人,是姑娘还是小子?”
什么姑娘小子?
沈夫人被他们问得莫名其妙,不过很快便明白他们在问什么,顿时都气笑了道:“谁告诉你们孩子要生了?”
“不是…”老舅兄说的吗?
云将军顿然,回头去看沈大人。
沈大人瞧见自家夫人要生气的脸色,赶紧后退了两步,一脸你别污蔑我,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在想跟过来的时候,到底是谁先说的姜羡要生了,他们才一股脑的跟过来的来着?!
谁也没注意到,角落有个传错消息的小厮在瑟瑟发抖。
他也不是故意的,方才见春棠院的姐姐们急急忙忙朝舅家夫人那院跑,隐隐约约还听到她们说少夫人……肚子、孩子什么的,他就以为少夫人要生的。
正跟着高兴呢,想着少夫人生了,他们下人肯定又能领赏钱了。
哪知道还没高兴会儿,就遇到从书房回来,但沈夫人匆匆忙忙要去春棠院,就没空搭理他的沈大人问他,他就胡乱说了一嘴。
谁知道他是听错了。
而且沈大人也真是的,堂堂一个前任尚书,老大的官了,怎么也有大嘴巴潜质啊!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以为少夫人要生了。
他也好无辜的!
小厮不敢吭声,低着头瑟瑟发抖地站在角落里,心想:只要我不说,主子们是不会想起来是我说出去的。
对,小厮沉默是金。
看着众人面面相觑的反应,云降简直无语到家。
转身想进屋里看看姜羡,哪知提起的脚还没跨进屋门槛,沈夫人就从身后絮若手里接过一个包裹,塞到他怀里道:“最近你先去跟你爹,或者你舅父住,我和絮若近段时日住春棠院里了。”
“为什么?”
云降愣住了,面上露出茫然。
他就出来了这么片刻功夫,怎么就不能跟媳妇住了?
听到他问为什么,沈夫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好气地横了他一大眼。
但人太多,她也不好直接指出为什么来,只道:“我观羡羡的肚子,像是也快生了,你一个大男人的照看她,难免心不细。”
他哪儿心不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