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仿佛很多年没有人了,院子里杂草丛生,程潇脸色满是阴沉。
他慢慢走进去,沈临溪在他身后,脚有些软,但还是坚持往里走。
杨韶则是仔细观察着周围,这杂草,怎么说也有很多年了,看来她们离开很久了。
原本她们都是这么想的,直到程潇打开里面的房门,眼见的一幕,让所有人的惊呆了。
入眼是一片凌乱,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磨难,地面上满是灰尘,但依然可见那深黑色的血迹。
这些血迹似乎透入了地面,屋子里四处都是血迹,加上那些蜘蛛网,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阴气。
三个人就站在门口,还没踏进去,终于程潇动了。
他一步踏进了屋子,后面两人也跟上,屋子里十分凌乱,通过那些黝黑的血迹,程潇辨认出来。
封逸的家人应该是被杀以后,被拖了出去,然后被带走了。
至于带去了哪里程潇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知道,封逸的家人一定死得特别惨。
程潇在屋中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但从这屋子里的情况来看,封逸一定不是当初故意将那些兵器弄丢的。
而是有人知道了,故意将这些兵器劫走的,而且在劫完以后,又将封逸的家人给杀害了。
当初那些兵器的事情都有哪些人知道呢?
程潇现在非常想知道这个问题,正当三人还在屋子里沉思的时候,突然一股剑风袭来。
程潇反应及时,立马将一旁的两人推开,杨韶和沈临溪都被推到一旁,程潇则是立马跳到一旁,躲过剑。
透过那剑,程潇就见到一双充满怒火的眸子,那眼神似乎要将他们拆吃入腹。
那没被面罩蒙住的额头,竟是一块巨大的伤疤,这伤疤程潇越看越眼熟。
“景枫?!”
眼前的人立马停下手,他眼里也满是震惊,他刚刚一看到房门被人踹开,心中一片怒火,并没有想太多,就直接将面蒙上就执剑进来了。
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是程潇。
程潇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景枫,他根本想不到景枫与这里的渊源。
景枫见是程潇,立马将剑收起来,他没关注程潇一旁的人是谁,他以为是程潇带的两个侍卫。
于是也就没多想,将蒙在脸上的面罩给摘下来了。
“封逸?!”
一旁响起惊讶的声音,程潇和景枫两人都转头看过去。
此刻的沈临溪还在地上坐着,刚爬起来,身上满是灰尘和蜘蛛网。
几人都震惊地看着沈临溪,他刚刚喊出了什么?封逸?是他们心中想的那个封逸吗?
杨韶没有见过封逸,他当时刚来兵部任职,还没来得及见到封逸,封逸就出事了,原本来说,那时的封逸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他当时还因为自己去了兵部尚书最心腹的封逸手下而高兴,没曾想还没见到封逸,武器库就出了那些事。
现在是杨韶第一次见封逸,他不由得多看了景枫几眼。
程潇也是向景枫投去震惊加疑惑的眼神,他完全想不到,景枫就是封逸,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他能从景枫的口中得知一些当年的事情。
“大人,我不是封逸了,我现在是景枫。”
沈临溪此刻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当年的事情,终于能够知道真相了,他也是不相信景枫会把兵器给让出去的人,而且现在看着景枫脸上的伤口,沈临溪就知道当年封逸还能活着,定然是不容易的。
“景枫,此地不便久留,你先和我回兵部,我们再说其他事。”
的确,这个地方不适合叙旧,景枫点点头,几人稍稍休整了一下,然后出了院子。
杨韶将院门关好以后,对着景枫说了一句:“大人,小的之后会派人来这里把门修好的。”
他这话不是对着沈临溪说的,景枫定定地看了杨韶一眼,确认自己的确是没有见过这人之后才点了点头。
四人就这样一路回了沈临溪的府上。
沈府的下人们见到景枫都惊呆了,他们看着景枫就那样跟着沈临溪回了府,惊得连行礼都忘了。
沈临溪也并没有责怪他们,当年封逸是他的心腹这件事,整个沈府都知道,他经常将封逸带回来商讨事情。
为此,沈夫人还和他多此置过气,后来封逸出了那件事,沈夫人就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封逸了,整个沈府也都不敢再说那两个字了。
现在封逸回来了,整个沈府自然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沈临溪将他们三人带入了书房,还安排了下人下去沏茶。
景枫时隔六年再次回到这个小小的书房,竟恍如隔世,这里的摆设似乎一点儿都没变,还和曾经一样,但他却觉得自己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
现在他身上,背负了家人的仇,他当初回到东安巷,见到他家那个样子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为自己的妻女报仇。
待几人都坐下以后,程潇才终于开了口:“景枫,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程公子,想来你也已经知道了我就是曾经的封逸了,那里曾经是我的家,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都生活在那里。”
程潇现在确实也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他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你是何时回的那里?听沈大人说,你六年前就失踪了。”
景枫听到程潇的问话,他知道,其实程潇是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仿佛陷入了回忆。
当年他深受沈临溪器重,当他得知沈临溪安排他送那一批兵器的时候,他心下是有些担忧的,不知为何,那时他心里就有预感,那一批武器的运输途中,一定会出什么事。
因为那一批武器实在太多了,和以往相比,这样大批的武器运输,是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的。
所以他运输途中都非常小心,时刻注意着。
可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那些人是有备而来,给他们的饭菜中下了药,导致他们根本没有力气抵抗。